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錢袋嬌妻 | 上頁 下頁
三八


  「沒有,我只是想到不愉快的事情。」

  兩人慢慢走在月光鋪就的路上,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樣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就是一對情侶還是夫妻。

  「做我的妾,對你來說這麼難?」他問。

  薄縹緲抬頭看了眼前這男人一眼,他對許多女人來說就是一抹最鮮豔的顏色,只要是女人都想求他青睞。

  「不說別的,我義祖母葛老夫人,疼我比親生的孫女還疼,什麼好的都巴不得放到我跟前來讓我挑揀,我沒開口的,她替我想到了,我開口的,她更是不遺餘力的替我搜羅,就怕我吃不香,用不好,日子不舒坦,把我寵得沒邊,她老人家甚至還絞盡腦汁替我找了個如意郎君,我有時會想,她是想保我一世無憂……」

  說到這裡,薄縹緲哽咽了,原主何德何能,能得到這麼一位老太太全部的愛,她卻無能回報一絲一毫,「義祖母把我慣成那樣,你要我為人妾,別人坐著,我卻要跪著給人叩頭,服侍別人,做牛做馬,你覺得我到底對得起誰?」

  君卓爾頓時啞口無言,他定定的看了薄縹緲許久,久到腳步都不移動了,兩人就像貼在月夜底的剪影。

  「你想要的是正妻的位置?」除此,他想不出來她想要的是什麼?

  薄縹緲笑了,笑得眼角流出了淚。「我想要的,王爺您給不起。」

  君卓爾被笑得有了薄怒。「這天下沒有我君卓爾辦不到的事。」

  「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王爺您以為呢?」她問得很認真,臉上沒半點玩笑,雙眼睜得大大的。

  她承認君卓爾是難得一見條件極優的男人,如果她的腦袋清楚一點,就該一口答應,然後兩全其美,我遂了你的願,你遂了我的願,多好!

  只是她理智過頭,君卓爾畫出來的大餅半點吸引不了她,來到這百濟王朝,她真心沒想過結婚生子這事,雖然孩子現在已經在她的肚子裡,她沒得選擇,但是丈夫……後宅那一畝三分地,她還真看不上。

  憑什麼女人嫁給男人後就只能關在後宅,每天為那些柴米油鹽斤斤計較,甚至要與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丈夫,幾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每個鬥成烏難黃臉婆。

  難道這些女人都不是人生父母養,為什麼嫁到你家之後,要為你生兒育女,孝敬你的父母,尊敬妯娌,照顧姑舅?

  不都是因為愛你這個男人?

  而男人,你到底回報了她什麼?數不完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沒聽過嗎,女人一生,唯有男人和牙刷是不能分享的,很可惜,她是這信條的奉行者。

  誰想搶她的牙刷和男人,你就看著辦吧!

  君卓爾緘默了。

  清澈的月光如流水般覆在他的手背上,明明觸手可及,卻永遠握不到手心。

  她緩緩的說:「我不知道你執著於我什麼,我可能不會是個好情人好妻子好母親,甚至好媳婦,這樣的我,你把我娶回去,無異是替周遭的人製造災難,憑王爺的身分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我們不適合。」

  「你試都不願試一下?」他摸了一下臉,什麼時候他的行情變這麼差了,差到自薦枕席人家還不要?

  「你可說我矯情,說我不識好歹,我不想高攀什麼書香門第、達官顯貴,只要每天高興的過日子就好。」朝堂看起來悄無聲息,風平浪靜,誰知道其中有多少波濤暗湧,不知哪天災禍就會降臨。

  人生在世憂多樂少,若只是為了一張長期飯票嫁人,女人真的不必這樣委屈自己。

  自然,大環境所逼,真的像薄三娘那樣學有所長,自立自強,衣食無愁的女子畢竟是少數。

  她也沒那能耐鼓勵世間所有的女子如她所想,她畢竟只是個案。

  她對他還談不上感情,她和他,恰恰是她最不能確定的事,她不知道她和君卓爾會怎樣。

  「你不信我能護住你,給你一片晴朗無雲的天空?我的後院只有一個通房,雀娘是我娘給的人,與我多年,我們只有姐弟情誼,你要不喜,我替她覓一個好的歸宿,再把人送走。」這女子對他連最基本的信心都沒有,棘手啊。

  君卓爾眼中有著磐石般堅定的神采。「你要知道,倘若我護不住你,這天下,再也沒有人能護你一世平安幸福。」

  君卓爾是有本錢才敢這麼說的,也不會有人敢質疑他的話。薄縹緲承認。

  他是誰?輔佐少帝,穩定百濟的繁榮甚至開拓疆土的攝政王,如此的國家棟樑,做出別人無法比擬貢獻的人,用四個字來形容他就是權貴頂天啦。

  他的確有本錢這麼說。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要是你存心不想讓我見花兒就直說,我可以改天再來拜訪。」這個非要爭出答案的話題令她疲乏。

  君卓爾也知道自己太過心急,狗急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那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縹緲,要不這樣,你能不能先不要武斷的看我這個人,等到將來,我在你心中有了一席之地,那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把終身託付於我?」

  對君卓爾而言,她就像一隻展翅欲飛去的蝶,他真怕他稍微不注意,那只蝴蝶就會遠遠的飛走,再也不見了。

  他為什麼會對她有這麼深的情緒?

  她的神情從容淡定又靜謐,就是這樣的眼光,每一次都仿佛能看進他的心裡,讓他有著一絲的不能自己。

  那一絲到後來就像蠶蟲吐絲,一圈又一圈的困住他,也困住他的心。

  當一個人的心不再屬於自己的時候,該怎麼辦?

  他能不能說,國家大事對他來說如桌上拿柑那麼簡單,男女這感情事,不也該手到擒來嗎?怎麼跟想像的差那麼多,他困擾了。

  月光如練,他被纏住的心找不到出口。

  薄縹緲正要再說些什麼,嘴卻驟然被封鎖,君卓爾欺了上來,兩人力氣懸殊,他將她抵在廊橋柱上,接著噙住她的唇,靈活的舌鑽進了她的檀口,狂風暴雨的吻她。

  薄縹緲想推開他,卻連分毫也移動不了,用力的捶他,他的身體卻比鐵塊還要硬實,她胼指過去,想點他的昏穴,哪裡知道他的吻功了得,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一口氣怎麼也吸不上來,別說凝神,只能被動的隨著他起舞,隨著他騰雲駕霧,隨他擺弄了。

  他的鼻息之間都是她獨有的馨香,就是這個身子,這個味道,這女子軟馥滑膩的每一寸肌膚令他魂牽夢縈,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他好不容易放開她,見她滿臉酡紅,身體軟如棉花,只能依靠著他,君卓爾覺得滿意極了,她對他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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