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錢袋嬌妻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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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不怎麼愛走這一趟,尤其在那位攝政王還逗留在這裡的時候,她怎麼想都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儘管寒毛豎著,她還是硬著頭皮,帶著花兒進城去。 臨行前,張大娘拿了釘簡陋的帷帽讓她戴上。「小姐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外面什麼人都有,能避著還是避著的好。」 都入冬了,這帷帽不能擋風又遮不了雨,何況她有武藝防身,就算大內高手來她也不怕……但看在張大娘殷殷的目光下,她還是戴上了。 她得承認,張大娘的目標比大內高手還厲害。 這麼乖巧端莊又聽話的小姐,讓張大娘頗感安慰,要知道小姐這容貌太招人了,他們四人在這裡無權無勢,要是因為長得太好惹上不該惹的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到時候誰會來救她們? 沒多久,薄縹緲和花兒已經站在一家名叫仁惠堂的藥鋪前。 據路人說這家仁惠堂是縣裡最大、生意也是最好的一家藥鋪,不只替人抓藥,還請了坐堂大夫看診,也常施藥濟貧,頗得好評。 可她百般不情願,為什麼還要上縣城來? 這不是因她日前得了塊黑黝黝的玩意兒,聞著有股香甜清幽的味道,張大娘和王老漢翻來覆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殺手的嗅覺是靈敏的,好吧,就算那已經是過去式的職業,但她直覺那是個好東西。 於是便來讓藥鋪的掌櫃替她掌掌眼了。 再說她的運氣也不會背到又遇見那閻王的地步……吧? 她很努力的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鋪子不大,裡頭兩三個看病的老幼,幾個夥計管抓藥收錢,有藥童看顧外頭小爐裡熬的藥湯,掌櫃則杵在櫃檯後撥算盤珠子。 薄縹緲一進來就聞到濃濃草藥味,對於這個味道,她並不排斥。 不論中醫、西醫,為著都是救人,西醫救急,中醫治本,完全不衝突。 她也不急,摘下帷帽,待前頭的人都走了,這才走到夥計面前,花兒在她的示意下網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這是?」夥計一愣,感覺到手裡的分量。 「小哥,我找掌櫃的,有事相商,可否勞駕知會一聲?」 夥計一愣,感覺到手裡的分量,看了眼正微皺眉頭在看賬目的掌櫃,視線這才回到薄縹緲臉上,這一看,趕緊揉了揉眼睛,話都有些不會說了。「我們……掌櫃正著,我……去幫你說一下,你等著。」 一年將盡,又是月底,上頭的東家已經在客棧候著掌櫃把這一整年的賬本送過去,掌櫃忙著盤點這一年的收入支出,脾氣跟暴雷似的,誰去打擾他都要先得個白眼,因此這些日子大家儘量能避就避,但握著手裡拿碎銀,他決定去碰碰運氣。 那碎銀起碼有二錢,傍晚下工回家可以給小囡囡和老娘買點什麼好吃的。 也不知夥計向掌櫃說了什麼,只見掌櫃揉了下眉心,望向薄縹緲這邊,薄縹緲見著,超他屈膝行了禮。 做生意的不打笑臉人,他放下撥算盤的手。 只見夥計笑眯眯的小跑出來。「姑娘,我們掌櫃的讓你過去,只是長話要短說,我們掌櫃忙得很。」 「謝謝小哥。」她這一笑,笑得夥計又愣了下,等人走過身邊,他才回神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頭,哎喲,這是想什麼呢?人各有命,姑娘再美也不會是他的! 薄縹緲讓花兒在長凳上候著,她逕自走到掌櫃面前。 「姑娘要找老叟,可是有事?」掌櫃穿著繭綢黑緞袍子,有張溫和的臉,看著無害,但眼裡閃爍的精明卻瞞不了人。 「不知掌櫃的如何稱呼?」 「老叟姓汪,姑娘稱呼我汪掌櫃就好。」 「汪掌櫃,小女子住在朱家角山下,偶爾上山得到此物,因著是在一顆沉香樹上發現的,想說帶來這裡請掌櫃的替我掌掌眼,不知掌櫃的可否願意?」 掌櫃的聽到沉香樹,眼底快速閃過什麼,很快掩去。薄縹緲將手中的包袱放在櫃檯上,慢慢打開布包,露出一個木頭盒子,盒子裡,一顆不規則?黑黝黝的木頭就躺在其中。 掌櫃看了一樣,臉色微變,「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他走出櫃檯,那些個賬目也不管了。 「汪掌櫃請帶路。」她很快收起包袱。 汪掌櫃將薄縹緲領進一間小室,讓人上茶點,薄縹緲心裡知道,這是有譜了。 汪掌櫃非常慎重的將那團木頭抱出來,又拿來一支水晶磨成的透鏡反覆的查看,足足經過一刻鐘才把透鏡放下,又撚了撚方才碰過的指頭,確定上頭留有油脂,暗地點了頭。 「老叟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從這沉香木中削一片下來作為試驗?」他表情殷切,有種難以言喻的迫切。 「汪掌櫃的請便。」 汪中大喜,讓人打一小銅盆的水來,用刀輕輕裁下一小片的沉香木,然後掰下一小角放進口裡,一大半丟進了盆。 奇異的是殘餘的粉末竟自然的團成珠,散發出微微香氣來。 薄縹緲笑眯眯的看著他折騰,汪掌櫃這麼大費功夫,可見她從沉香樹的窟窿裡掏出來的是個頂頂好的東西。 只是她仍默不作聲,做出符合她這年紀該有的樣子。 汪掌櫃在咀嚼間,露出一點黃牙,黃牙上黏著那黑色的木屑,而放進水裡的沉香片就那樣浮在上頭,宛如鴉羽。 汪中很捨不得的將口中那角沉香咽進肚子,一副好像吃了滿漢大餐那般心滿意足,接著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神情比剛開始多了兩分的試探。 「敢問姑娘來仁惠堂之前可去過別處藥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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