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炮灰胖主母 | 上頁 下頁


  她雖然迫切的想知道更多空間的秘密,但橫在她眼前的是熬藥的藥壺因為沒人看顧,幹燒太久,居然被燒到裂開,火爐裡的炭火也因為後繼無力,熄滅了。

  想到瞿伯總是為這個家忙進忙出,明明沒什麼好打理的,他卻總是不知去哪裡忙了,屋裡頭那位連下地都沒辦法,她把藥壺燒壞了,就別妄想會有誰來搭把手。

  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剛剛突然的消失會不會叫陸玦給看去了?畢竟當時為了讓他看見自己熬藥才把火爐往院子搬,等一下他萬一問起來,她如何解釋才好?

  不管了,還是先把藥重新煎上,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看著辦!

  她就這麼胡思亂想的找出另一個藥壺,重新拆了一包藥,加水添炭,半晌終於把藥煎好,送到陸玦的床邊。

  陸玦心情複雜的看著藥碗就是不伸手,視線往她的膝蓋處溜了一眼,她這行動俐落的樣子不像是受了傷。

  方才一注意到她將裙裾撩高準備查看傷處,他就閉上了眼睛,數了幾息再睜眼,院子裡就沒看到她的人了,他猜她進屋處理傷口去了,便別過頭不再關注。

  不再關注的結果就是讓她把一個好好的藥壺給燒壞了。

  她本來做事就不靠譜,他還寄望她些什麼呢?

  果然,外頭安靜了半晌,就又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這碗藥遲了許久才端過來。

  詭異的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寶臥橋見他垂著眼遲遲不動作,就用寶氏一貫的惡聲惡氣說道:「一個大男人,上陣殺敵眼睛眨都不眨,不過吃碗苦藥還拖拉啊?可別想讓我喂你,老娘沒那閒情!」

  陸玦立刻奪過藥碗,一口喝光。

  他剛剛一定是鬼迷心竅了,居然擔心她的傷!

  激將法再次成功,寶臥橋麻利的收拾好空碗,片刻不停留的轉身離開。陸玦看著那壯碩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頹然的躺回床上,接著自嘲的笑了。

  現在已經在穀底的他最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不過短短時間,他竟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吃了敗仗,被奪了兵權,從建功無數的天威將軍、敵人口中的魔煞星,成了喪家之犬。

  陸家大房一門為國家拋頭顱、撒熱血,最終只得到家破人亡的下場,他成了這麼個廢物後,就連家中的女人也瞧不起他。

  他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卻又忍不住,越是細想,傷處越發疼痛,他疼得面色發青,緊緊握拳,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他心裡的傷心、自責、憤怒,沒法說與人知。

  陸玦和寶臥橋並不在一個屋裡住,陸玦住的是東廂最大的那間房,她睡的是陸玦隔壁的小偏房,除了一個炕、一張小桌、一把機凳,還有寶臥橋自己的嫁妝箱籠,裡面就兩塊布料,還不是什麼綢緞,以及寶氏在陸家小半年攢下來的月例銀子。

  多虧寶氏在陸府的胡作非為,她這些銀子才沒被搜走。

  是的,叱吒風雲的陸小將軍在昏迷的狀況下,被塞上馬車,根本沒人幫他收拾東西,更別說大房值錢點的東西早就被分光了。

  要不是瞿伯還知道替他收拾幾件替換的衣服,到了皇陵後還記得替他去領米糧俸祿,他差點就要面臨只有一套衣服穿到底的窘境,甚至沒有銀錢可以看大夫,導致後半生只要碰上濕冷的陰雨天,就會被腿疾的疼痛給折磨得生不如死。

  寶臥橋在現代一天最少要洗一次澡,可來到這裡,別說提水、燒水了,這個家連個浴桶也沒有,只有一個拿來當臉盆的木盆子。

  洗了臉、擦了手腳,沒什麼事好做,加上今天又是找大夫又是煎藥,又是在空間探險什麼的,她決定躺上床小睡一下。

  可睡著睡著,她覺得身體不太對,老覺得自己像一只要蛻皮的蛇還是要脫殼的嬋,四肢完全不聽使喚,好像不是自己的,又不像作噩夢,想張嘴,卻連一點聲音都喊不出來。

  她掙扎了又掙扎,可身體的疼痛感越來越真實,沒一會兒疼痛從四肢、下腹蔓延到骨頭,骨頭傳來像是關節摩擦的咯咯聲,身體宛如積木重組般的痛,很快的,寶臥橋的額頭冒出汗珠,整個人大汗淋漓,全身都濕了,就像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她忽然想起在空間裡不只喝了泉水,還喝了一滴石乳,該不會現在才發作吧?她在心裡把當時的自己罵得體無完膚。

  就在寶臥橋覺得快要熬不下去、下一秒就會痛到死去時,身體的痛苦開始減輕,四肢慢慢恢復知覺,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惡臭,她抬起肥胖的手臂,只見灰黑色的油泥從皮膚不斷湧出,她掀開被子,拉開濕黏的裡衣一看,全身上下都正汩汩冒著油泥,她倒吸一口涼氣,驚得神魂出竅,她的身體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問題肯定在那泉水和石乳上!

  她發現油泥已經把被子和炕都沾染得肮髒不堪,忙從上頭跳下來,飛也似的去水井旁打了水,直接就著裡衣來來回回搓洗著身體,生怕哪個地方沒洗乾淨。直到打了第六回水,裡衣都洗乾淨了,她發現自己再繼續搓下去,可能會把自己搓下一層皮來才罷手。

  這一來也算變相的洗了一回澡,就算她能自己燒熱水每天洗澡,一來沒那麼多柴火,二來她昨天已經用濕布沾水擦拭過身子,也算是洗過澡了。

  這地方可沒有天天洗澡的習慣,十天半個月洗一次澡的大有人在,想像前世那樣用蓮蓬頭痛快的洗澡,作夢比較快!

  她換上乾淨的裡衣,有氣無力的把炕上的鋪蓋與被子扯下來,揉成團往牆角丟,連再重鋪一遍被褥的力氣都沒有,硝人就硝人吧,她一頭紮向炕,呼呼大睡。

  她只知道自己因為喝了靈泉和石乳,卻不知這兩者具有洗滌身心的奇效,那石乳其實是洗髓露,已悄悄滋潤改變她的身體,她的骨骼血肉到皮膚毛髮,無不被這兩股天地靈氣洗髓伐脈,更別說資質和天賦的提升了。

  她這副身體已經極具靈氣,呼呼大睡的寶臥橋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了哪些改變,但在接下來的日子,她一點一點的察覺了自己的聽覺、視覺、嗅覺,甚至連以前就很大的力氣都成了SS級。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寶臥橋再次醒來,天都黑了,別說夕陽西下的最後一點光芒,月娘都已經上了樹梢。

  她輕盈的翻身下床……等等,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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