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城堡裡沒有公主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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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條筋不對,愚蠢的站在太陽底下發呆?」習慣把阿拉伯語當母語的人,脫口而出的自然是他自己習慣的語言。 「又不是我願意……」模糊,卻還清晰,是字正腔圓的阿拉伯語。 夏普聽得很清楚。 「要不然你在這裡數螞蟻窩嗎?」接連咆哮的吼聲不自覺的放大,簡直窮兇惡極。 京晴空捂著耳朵。好可怕的打雷聲! 「你做什麼?」 嫌他嗓門大,這丫頭不只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吞了失心少肺丸,完全對他的身份不感興趣啊。 「我又睡過頭,被勞斯特先生罰站啦。」今天比昨天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睡眠不足,她也不過在晨會的時候不小心又把小元當抱枕,鷹勾鼻老道就直接命令她罰站。 她眼窩下有兩層因為渴睡的陰影,比昨夜見到的樣子更嚴重。 「又?」 「嗯。」 肯定是罄竹難書的壞習慣了。 「他經常處罰你?」 「沒辦法,聽說大房子的主人回來了,他很緊張,他本來下命令要大家Standby的,我睡過頭,就吃排頭了。」她太習慣在逆境下求生存,就算此時喉嚨有塊炭在燒,仍舊不敢得罪任何人的把話解釋清楚。 夏普挾小雞似的把她帶到一旁的樹蔭下。 「馬的,我又不是獨裁暴君,有需要把傭人當軍人操練嗎?」 京晴空疲乏得聽不見夏普的惡劣口氣。 「欸,我警告你不可以昏,你敢倒下去,我就把你丟在這裡喂蛇。」 他可不要抱人。 京晴空被粗魯的搖來搖去,頭更暈了,這樣歪在陌生男人的懷抱很難看,可是她全身冒汗,怎麼都站不直。 「我才沒有,你不要看不起人……」 她想拂去扶著她的手,她可以自己回去—— 不過,腦袋天旋地轉,以為用力揮出去的手只是虛軟的觸碰了夏普一下,眼前卻反黑,腳下好像有一堆雲翻湧著,撐不住的身體就整個歪掉,頭,很不幸的正中夏普下巴,瞬間只聽見非常不雅的國罵像爆竹一樣劈哩啪啦…… 「我命令你不可以暈倒的,你居然漠視我的命令。」 大爺,這,沒辦法吧,您強人所難耶~~ 「我到處找不到她,她居然在這裡。」被緊急召來的瓦德利看清楚躺在主子床上的人,自以為沒人聽見的嘀咕著。 「別囉嗦,看她是怎麼回事?」倚在窗邊心浮氣躁的夏普,一點都不喜歡她軟趴趴沒生氣的樣子。 自從抱她進來她連翻身都沒有,看起來真不爽。 「臉這麼紅,跟煮熟的螃蟹有得比,殿下,她中暑了。」瓦德利見多識廣一摸京晴空比溫泉水還要滾的額頭,心理就有數了。 不過他仍是刻意的避去眼神,這女孩真的不能隨便看的~~ 「叫勞斯特去找醫生來。」 瓦德利呆怔了下。說到勞斯特……「殿下,勞斯特還在大廳等您呢。」 「跟你說過幾百遍,對我不要用敬語,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要進棺材了。」 殿下火氣很大,瓦德利唯唯諾諾,不敢再隨便踩地雷。 「那……勞斯特?」根據其他人回報,他已經在大廳起碼等了四個小時有了。 「叫他去死!」夏普咆哮。 根據一般定義,貴族必須永遠是從容不迫,不能將喜怒哀樂形諸於外的,他必須很內斂,八風吹不動,偏生沙特麥倫斯·夏普不吃這套,他是天生的火爆性子,要笑、要怒,狂歌弄舞都很隨心所欲,那些又娘又裝模作樣的貴族在他眼中比一個屁還不值錢。 「……我可以幫忙。」怯怯的聲音出自瓦德利身後。 她是夏園最資深的丁蘭,京晴空都叫她丁姊。 雖然只是從門口瞄到她們這位主人,那種不可一世的銳利,一看就是很我行我素的男人,濃烈到充滿壓迫感的男子氣概,人見人怕。 「那還不滾進來?!」 丁蘭神情緊張的靠近獨立筒的大床,那麼大一張床躺著袖珍嬌小的京晴空,看起來楚楚可憐。 丁蘭動手去解京晴空頸子的高領扣子,解了一顆才想到一屋子的男人,不禁遲疑了下。 「我……需要冷的濕毛巾還有酒精。」 「我去拿。」瓦德利回頭去奔走。 夏普卻沒有半點避嫌的意思。 丁蘭沒辦法只好躬身站起來。「這個……我需要把小晴的緊身衣服換下來。」 「那又怎樣?!」夏普沒有一點自覺。 就露出鎖骨那點肉又怎樣,他最不耐煩這些,但是,躺在床上的她有著一段如雪的頸子,頸下那抹白硬是比其他女人白上三分。 他剛硬的轉頭。 這裡是他的房間,竟然不許他在場,有沒有道理啊。 走出門的他正好跟趕回來的瓦德利錯身而過。 他淡淡吩咐,「放下東西就出來。」 「這小的知道。」 原來主子也被趕了出來,哈哈哈哈……呃,完了,他怎麼可以在主人面前笑出聲音,這下完蛋了。 「瓦德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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