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萌萌的幸福嫩草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沒關係了,費那功夫恨他幹麼?」她對他已經終身免疫。

  「你跟他講那麼多話,不是捨不得嗎?」這不是醋桶,根本醋缸子了。

  管萌萌又好氣又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捨不得了?」

  「那你要補償我心裡不舒服的感覺。」

  嘩,這麼抽象的東西怎麼補償。

  他很不客氣的指著自己的唇,嘟起來。

  原來是索吻。「不行,你在開車,我可不想你開上安全島。」

  「你的意思是回家後會給我更刺激,更熱烈的吻?」吻著吻著,接下去滾床單嗎?

  「我可沒說……欸……你這是幹什麼?」她忽然一個重心不穩。

  「坐好,我們馬上到家了。」把車子加速到時速到一百二十。

  管萌萌的臉爆紅得像一鍋麻辣鍋。

  她哪能體會英曇渴望她多年,一旦解放,就變成吃重鹹一族的心酸;

  所以,很自然的,英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抱起他最想吃的「食物」開門,入房,上床,拆卸入腹。

  ***

  熱戀中,情意濃稠的男女婚也求了,鑽戒也買了,不過但是好像似乎……漏掉了一個什麼很重要的步驟。

  沒錯,想把人家的女兒帶回家,無論怎樣都要經過家長那一關吧?

  可那個巴不得馬上把她拖進禮堂的人去了美國,要兩個星期才會回來。

  十四天,是他縮節一切行程,最後歸納出來的時間。

  他非走不可,尹的奪命連環Call直逼奸臣秦檜的十二道金牌,美術書法展開幕在即,多少名門貴婦,多少收藏家等著要見他,他這主人要不現身,就沒戲唱了。

  美國有尹坐鎮,她幫不上忙,去了,也搞不好只會幫倒忙,她選擇乖乖的在家和黑珍珠作伴,等英曇回來。

  她照常打掃工作室,照常上語文課,照常帶黑珍珠去溜達,陪它玩,照常接電話。

  文藝圈很小,英曇現身臺北的消息早就傳遍,只是他很少見人,因為一貫的低調,許多人對他的面貌不熟悉,但身為接線生的她還是會常接到同行的藝術家、監賞家,或是畫廊、有影響力的藝文學者、名流的電話。

  這些人無非要約吃飯,請他參加宴會、展覽,也有不少不知道從哪打聽來的消息,得知英曇還單身,竟要給他介紹女朋友……換言之,也就是相親。

  她常常覺得,現在的傳媒真的無孔不入,其實應該說臺灣太小,名人沒有隱私權,不過這也算有得有失吧。

  她把這些都詳細記載在簿子裡,等英曇回來,讓他自己去決定要見誰,不見誰,吃不吃相親飯……

  這些天裡,兩人每天固定一通越洋電話,她這邊是晚上,他那邊是清晨,常常一個人打著剛醒來的哈欠,一個睡眼朦朧,但是只要話匣子打開,就有說不完的話,也許也沒聊什麼特別的,就只是「你吃飯了嗎」又或者「你在做什麼」。也總會有一個人把自己今天碰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钜細靡遺的說給對方聽,有時候說到沒話了,管萌萌會說「掛電話吧」,英曇卻不想放過她,「要不你唱歌給我聽」。

  這一來一往,經常就是好幾個小時。

  但是,英曇最常在電話裡叨念的是「我好後悔沒把你帶來,我好久沒甜品吃了」,他想極了她。

  這傢伙!念念不忘的就這個!

  「你一定要等我回家。」

  「一定。」

  這兩句也是他們在電話裡一定會說的。

  管萌萌有時候想著想著,她和英曇要結婚了,還是覺得不實在。對她來說,人生的起伏高低,都沒有草稿可以打的。

  他還說等他回來,要去向管爸管媽提親,只要兩老答應,他會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婚禮她不希奇,但是想到能和英曇廝守一起,在幸福藍圖裡,有他、有她,這樣就足夠了。

  自從英曇去了美國,管萌萌每天都會在自己的行事曆畫一條杠,劃著劃著,橫杠越來越多,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他就快回國了。

  這天,她接到管璿電話。

  幾句話後,本來帶笑的臉不見了,「……我知道了,我搭最快的車回去,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在哪裡……」

  掛掉電話,她沉著臉,什麼都沒收拾,抓起包包,倒了飼料,踏出門,在門口喊來正在院子裡翻著肚皮曬太陽的黑珍珠,摩挲它的大頭顱,「我要出去,你好好看家知道嗎?」

  「汪!」

  管萌萌很快的離開,叫了計程車,直奔火車站。

  管爸摔傷了。

  因為從高處跌下去的那個刹那頭部先著地,所以送到醫院的時候,人是昏迷的。

  管萌萌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管媽、管璿和好幾個紙寮的老師傅都在候診室外,每個人都是憂心忡忡。

  「媽,管璿……情況怎樣?醫生怎麼說?嚴重嗎?要不要緊?」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就連珠炮的抓著管璿問。

  「初步診斷,醫生說有些皮外傷和骨折,現在正在做進一步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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