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老婆笨笨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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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山找到一個好地方, 沒有人知道她除了是個勘輿師之外,還懂地脈。 那是一個廢礦。 「它好得足以讓你連早膳都省卻?」她的好動是與生俱來,想把她拴在屋子裡恐怕是免談了。 ——管小廚的絮青姐給了我兩個饅頭。 咦?說到饅頭,她把它放哪去了? 「連小廚房的人你也認識?」袁克也搜索柳絮青的模樣,只依稀記得她是專門伺候水佩的婢女,除外,再無印象。 ——今早我幫她起灶火認識的。 「看不出你什麼都會。」 ——我會的事可多著呢! 為了要活下去,有什麼不能做、不能學的?! 「譬如,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們靠得那麼近,想忽略都不可能。袁克也微笑地從腰際拿出兩個灰撲撲的饅頭,「我的運氣好,從路上撿到的,不如送你吃。」 胭脂瞪眼。 ——饅頭是我的。 她想起遺留在山丘上的食物,那明明是她的。 「一個早上你還真跑了不少地方。」找人的滋味不好受,他總算是領教了。 ——這裡是好地方。 「華胥也這麼說過,你們倆講話的口吻還真一致呢!」 ——他是好人。 「哼!」袁克也不樂意見到她對華胥表示善意,「都晌午了,我去抓幾條魚來當午餐吧!」他不以為兩粒饅頭足夠填飽兩人的肚皮。 她點頭。對挨餓成夢魔的胭脂而言,沒有什麼事比祭五臟廟來得重要,就連袁克也,她最愛的懷抱都可以暫時犧牲。 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袁克也迅速削下一根樹枝,去除不必要的枝葉後,將一端磨尖,那就是他捕魚的工具。 半晌後,漫著香味的魚已經變成兩人的果腹品。 ——好飽。 捂著肚皮,胭脂心滿意足地朝天倒下。 袁克也放任她隨性的舉動,她的一切行為都不能以常理論,如果要求她必須跟所有的大家閨秀一樣,他相信毋需幾天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打他眼前消失。 他不願承擔那種後果。 胭脂脫著取水滅火的袁克也,又把眼光投注蔚藍青大。心想,有個人在身旁的感覺好好喔,如果以後都能這樣,那該有多滿足啊……她沒能想完,眼一合,就墜入軟軟的睡蟲引誘裡,沉沉睡著了。 她居然這樣睡著了!袁克也凝視她無暇的容顏,忍不住觸了觸,那溫潤的感覺出乎意外地好。之後,他也仰身躺平,將她攬進自己的臂彎裡,頂著她的發心含笑進人憩息。 ——我曾被奔馳中的馬蹄狠狠踹過,差點沒命。 在回程的路上,胭脂說出她對馬兒的畏懼,她知道袁克也看不懂她的手語,所以用最淺顯的方式表達。 袁克也一僵,不知是關心或生氣地衝口而出:「沒人告訴你那時候的馬再危險不過?」她的聰穎和癡笨是怎樣分野的? ——那時候,我餓了好幾天,連頭都是昏的,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袁克也一點都不曾懷疑她擁有一身勘輿本事,真要糊口並非難事,但是在他的心裡卻以為,在這時代,一個男人要養家活口已殊為不易,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山莊的馬廄距離主屋很遠,你大可放心。」 ——因為你的善心,我幫你整理家務,當作報答。 她義父教了她許多東西,物品買賣、賬目記錄、持家待人,她懂得的可不只地脈風水。 「看起來我要感謝那兩條魚。」他不以為她會把家務弄得多好,但與其讓她到處亂跑,不如給她她喜歡的事做。 在他沾沾自喜的同時,殊不知這是寵溺裘胭脂的開端。 深沉的夜。 簡陋的書桌,兩把凳子,就是所有了。 紗罩燈照亮寬廣的空間。 「你今晚就睡在這裡。」指著已然鋪上墊被的長椅,袁克也說道。 剛沐浴過的裘胭脂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帶到這裡。 雖然那厚厚的絲被看起來十分柔軟,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好。 ——我喜歡昨夜那個房間。 就著袁克也準備的紙筆,她飛快寫著。 剛剛,她還在那裡。 「太遠了,我看不到你。」他不要她又不見,今天那樣的尋找太傷神費力,一次就夠了。 ——我堅持。 「這件事由我做主。」 她轉身逃到華胥身後,對著袁克也一徑搖頭。 「出來!」她竟敢!可惡。 她從來不曾服從過他的命令,為了抗拒他,居然躲到另一個男人的背後,殺千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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