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吉食郡主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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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家是皇上,你能怎麼樣? 舒婆娑告訴自家老爹,要教也不是不行,可是有但書,畢竟她是靠這門手藝賺私房錢的,要皇上答應不能把她的獨門秘方外泄,否則她就不教了。 舒談愣住了,這……可是大不敬啊!「女兒啊,陛下想吃你炸的雞排是看得起你,你怎麼能和皇上討價還價?」 「爹,您就幫我問問嘛。」舒婆娑有自己的堅持。 舒談無法,只能照實把話帶到皇帝跟前。 皇帝高深莫測地看著舒談,「朕聽說延安那什麼雞排鋪子的人龍從街頭排到巷尾,這才想吃她兩塊雞肉,她膽子倒是大,居然跟朕談起條件來。」 舒談心一驚,「臣惶恐,小女無知。」因著女兒,沒什麼機會面見天顏的他,連續進宮兩回是他這輩子無上的榮幸,可要是一個不好得罪了陛下…… 就在舒談兩股顫顫,準備承受皇帝怒氣的時候,皇帝卻笑了—— 「你回去告訴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朕答應她的要求,只是她要是教不好朕的禦廚,就叫她自己看著辦!」 舒談除了稱是還能說什麼? 「朕還聽說她那鋪子挺賺錢的,你和寧馨都有份?」 舒談冷汗直流,忙道:「是,阿娑孝苟夂我們,一人一股一萬兩銀子。」皇上連這個都知道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皇帝笑得很奸詐,「朕也參一股如何?」他對這叫雞排的吃食還挺有興趣的,想想,那丫頭只開一間鋪子,生意就好成這樣,要是整個大泰國,甚至連周邊的小國都開上,唔,他的私庫得有多豐滿啊! 「這個臣無法作主,可否讓臣回去徵詢一下阿娑的意見?」 「朕很期待她的答案。」 皇帝說得含蓄,但是意思很明顯,直到回到府邸,舒談的頭都還是暈的。 他把皇帝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給舒婆娑。 她聽完撇撇嘴,沒說什麼,卻在暗地裡把皇帝罵了個臭頭。 他一個皇帝,要什麼沒有,銀子多得用金山、銀山來形容都不為過,這是有多饑渴啊,居然肖想她一個小女子的鋪子,他以為她存點私房錢容易嗎。 喝了好幾杯菊花杞茶消火後,她比較能平心靜氣了,換個角度想,讓皇帝入股,總好過到時候冒出更多皇子皇孫想來分杯羹,更何況有皇上鎮著,誰還敢來找碴?雞排鋪子在整個王朝穩如泰山,這跟大開方便之門沒什麼差別。 「爹,皇舅舅是自己人,摻一腳也不是不可以,可為了避免別人說我這人厚此薄彼,我可以給他兩成股份,一股兩萬兩,您問他意下如何。」 舒談和甯馨長公主面面相覷,都說無奸不成商,他們一個是官宦人家,一個是皇室中人,為什麼生出來的女兒這麼會算計錢財? 舒婆娑說完後,帶著禦膳房最頂尖的兩位禦廚去了她的小廚房,等學完之後,她送走了兩尊瘟神,捏捏太陽穴,轉過身便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忙別的事情去了。 而舒談第二天又穿上大禮服入宮。 一個駙馬這麼頻繁地入宮,所有朝臣無不睜著眼睛看,偏偏人家就是來說上兩句話便兩手空空地回去了,禦史台就是想掀起什麼風波還沒得掀。 皇帝顯然對舒婆娑這外甥女的印象改觀,他沒給賞,她半句都不討;他要股份,她痛快地給了兩股,卻一股要兩萬兩銀子,是個果敢的,這樣的性子倒是稀罕。 他有些瞭解東伏羲那魔星為什麼會對她這般執著了,就算去了西北也一刻放不下她,只要有人要從西北回來,那小霸王就讓人家給他帶話,三句不離那丫頭,這是把他堂堂一個皇帝當成了什麼?負責傳話的? 他實在看不過去,在急報裡把他訓了一頓,那混賬得不到任何有關延安的消息,倒是把怒氣撒在瓦剌人身上,打得那瓦剌人節節敗退,如今已退到傑城。 想不到這丫頭的作用還不小。 他本以為那渾小子是因為情傷才去西北,不寄望他能立下什麼戰功,只求這侄子不扯范謝的腿就好了,不料西北傳回的戰報中,竟說那小子立了不少功勞。 他揮揮手讓舒談跪安,心情愉悅。 舒談揣著放在裡衣暗袋裡的四萬兩的銀票,一路都覺得燙手。 雖然舒府家勢不顯,舒談卻不是那種沒見過銀子的人,四萬兩對他來說是筆大數字,但也沒大到讓他暈頭轉向的程度,他想的是,女兒兩三句話就輕輕鬆松地得了這麼多銀子,看來他那一成股份,還真是因為女兒孝順他讓他占了便宜的。 舒談回到府裡,並沒有把女兒叫來,而是先回正房,把銀票攤給妻子看。 「是十全銀號的票子。」甯馨長公主吃驚地道。 十全銀號是官號錢莊,來往之人非富即貴,她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她能存入銀號的銀子數目,和那些個更得皇帝恩寵的,根本不能比。 「陛下是什麼意思?一時心血來潮「不要妄自揣測上意,既然是要給阿娑的,給她就是了。」對於那位皇兄,她真的半點也不瞭解。 那幾張銀票很快就到了舒婆娑手裡,她看了眼便讓玉玦收到她存錢的匣子裡。 是夜,甯馨長公主和舒談枕對著枕,商量起女兒的婚事,並提到女兒這麼熱衷於生意,讓她這為娘的揣揣不安。 皇室子女的婚事比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更費時間,相看人家,三書六禮的行程走下來,沒有個幾年是結不了婚的。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妻子如今對大女兒的限制寬鬆許多,像開鋪子這樣的事,要是在以前,是決計不可能答應的。 「她都十七了,你還想留她在家幾年?」再不相看個好婆家,一下子就會成為老姑娘。 「說的也是。」他這妻子看著典雅賢淑,待他卻很強勢,他對這樣的女強男弱並不反對,畢竟她把長公主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公婆更是萬事周到,挑不出一絲錯來。 至於女兒的婚事,本就是她這母親負責處理的,他能過問,可也就只是過問而已。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回應太過強硬,甯馨長公主放緩了聲音,「我擔心那孩子,起初以為她不過是小打小鬧,開間鋪子打發時間,可你瞧,才幾家鋪子就得了皇兄的青睞,照幾間鋪子意火紅的程度,你覺得她可能這樣就收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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