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吉食郡主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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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婆娑已經不想再問自家府裡那些侍衛是幹什麼用的,左右從以前就攔不住神出鬼沒的他,一次都沒有。 不是她家的侍衛太過無能,是這魔王反高一籌。 「都三伏天了,屋裡怎麼不放個冰盆?長公主府不會連個冰盆也供不起吧?」 他大喇喇的坐到舒婆娑床沒,沒心沒肺地說道。 舒婆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看了他幾眼,解釋著,「初春落水後,身子弱,禁不起太涼的東西,夜裡房中就不放冰盆了。」 「哼,她要不是你妹妹,看我饒不饒得過她!」東伏羲一腳就想往家什踹過去,冷不丁想起來,要是讓外頭那兩個丫鬟他是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聽到裡頭的動靜,不惹得外頭一亂才怪。 手刀,打昏就好,可他怕她心疼,只好硬生生收回正要踢出去的腳。 舒婆娑垂下眼去,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二日後,跟著大軍一起。」 舒婆娑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西北苦寒之地,行程艱難,你萬事要多留個心眼,戒驕戒躁方能有所寸進。 出門在外,凡事一定要忍耐——」最後一個字還在舌尖上,東伏羲那張俊臉毫無預兆地靠過來,雙唇不經意地檫過她的面頻。 臉上滑過溫熱的觸感,戰慄中帶來詭異的快感,讓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幾乎要跳出胸腔。 舒婆娑那副臉紅得快要燒熟了的模樣,看在東伏羲眼中,分外可人。 今夜的他被那群死黨多灌了幾杯酒,壯了膽子,那些平日不敢做的、不能做的,藉著酒勁不管不顧地做了,反正他在旁人眼中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她也知道的。 眼前的女子雙眼清澈明亮,容貌美好,令他移不開目光。他的心似困樊籠,不得解脫,唯有竊得一香,才能稍解相思。 舒婆娑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正想把頭撇開,哪裡知道他猛然噙住她的唇,她嚇一跳,抽了口氣,卻被乘機狎昵地貼上東伏羲一手捧著她的臉,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腦杓,舌頭鈷入她的口中,直吻得她頭皮發麻,身子不由得緊繃。 這吻雖然生猛,卻毫無章法,他的齒碰到了她的牙,她往後退卻,他不依不饒地追上去,這不被她的牙磕破了唇,他卻說什麼也不肯放棄,在她的捶打中持續深入。 一吻罷,兩人都喘到不行。 東伏羲用拇指撫過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見她雙耳發紅,輕聲一笑,低頭咬住她露出來的耳垂。 他哪裡知道舒婆娑已經羞不可遏,在心裡罵了他千百遍的登徒子,見他還想染指她的耳垂,一氣之下,忽然往他的手腕重重地咬下去。 東伏羲有些吃痛,然而看著她那張像是熟透番茄的臉,他笑得非常快樂,低頭又啃了過來。 舒婆娑一手扶住他的頭,太不像話了,這個為所欲為、毫無顧忌的混蛋! 「不生我的氣了?」他聲音低沉,熱烘烘的腦袋就勢頂在舒婆娑的頸窩。 舒婆娑被他蹭得有些癢,一手推開他的大腦袋道:「去那邊坐好,不然我就喊人了。」 他沒有去舒婆娑指定的圈椅上,而是繼續賴在她身邊,「我就坐這,我發誓會規規矩矩,不越當池一步。」 還不越當池一步?都把她的初吻奪走了!這人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我這一去,起碼要三年才能回來,你會等我吧?」他低垂著頭,就算只能看見她的發心也甘願。 她的髮絲柔軟濃密,他一直知道,可這樣看著,他還是難耐地想伸手去摸一摸,想把她的長發放在手掌中,如觸摸絲綢般摩挲著。 可他剛剛答應不再胡來,現在只能掐住了拳頭,忍住欲望。 「不會。」 東伏羲的眼睛像刀子一樣向舒婆娑掃過去,可她完全不在意。 「為什麼?我對你不夠好嗎?還是你始終不明白我的心?」他的聲音充滿暴戾和憤慨。區區二字,卻揉碎了他的心,撕裂他所有的想望。 他真想把她吊起來打屁股! 「這世上除了我爹娘,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她不能否認,東伏羲對她很好,可身為古代女子,婚姻不是她能自主的,她不知道爹娘會不會還想把她嫁出去。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咱們倆一處生,一處死,死了繼續一處埋,誰也離不開誰!」他慷慨激昂。 這一番話,一般女子聽了只怕無不動容,無不以心相許,然而對於活了兩世的舒婆娑來說,她沒有他這種激情。 這裡不是她前世那個兩情相悅就可以相約私奔的世界。經過了先前那些事,她深深體悟到,人生的變數很多,誰敢保證有什麼是不變的? 她垂下頭,輕聲道:「若哪天我們能走到一處,便是彼此生命中的幸運,我一定會真心以待;若不能如願,也不過是命中註定而已,我們都無須難過,無須自責,忘了彼此就好。」 東伏羲如遭雷擊,幾欲發狂。 一直以來,他總是很篤定自己溫水煮青蛙的功夫,早晚會慢慢把她煮到自己的口中,沒想到煮啊煮的,他想要的青蛙卻跳出了鍋子。 他很氣,可這樣的女子,活得坦蕩,要得明白,叫他如何割捨得下? 最後,東伏羲沒說什麼,翻窗走了。 舒婆娑看著空蕩蕩的窗子,心中生出絲惆悵來。 旦錯過他,她這一生應該再也找不到稱心如意的郎君了。 人生,為什麼這麼難? §第十一章 不省心的舒婆舞 三日後,東伏羲跟著范謝將軍和二十萬大軍離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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