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吉食郡主 | 上頁 下頁
二五


  這些日子舒婆娑和榮蕙處出感情來了,但是她無意把榮蕙帶進長公主府,因為榮蕙單純,且也不是長公主府的奴僕,兄妹一塊留在縣城替她打拚雞排事業,才是對她最好的路。

  榮氏兄妹送舒婆娑上了馬車,揮別之後,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直到沒影了,兄妹這才轉身回家。

  在眾多村人的好奇眼光中,榮戎沒有看見半個自家親人的影子。

  今天花氏這事一鬧,大房的人恐怕是嚇破膽了,花氏與周氏被放回去後,一家子龜縮在家,連探頭也不敢。

  誰都不知道,東伏羲在舒婆娑和榮蕙臨別前說體己話時,已經聽完黑一的彙報,知道花氏與周氏對舒婆娑的態麼和極盡搜刮之能事。

  他很簡單地留下一句話,「毒啞了事。」

  啞了,看那張嘴能到哪裡去說人是非,道人長短。

  之後,黑一趁眾人準備離去時,摸到榮家大房屋頂,卻聽見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舒婆娑罵得十分不堪。

  嗯嗯,這是柿子桃軟的捏,不敢說他們家世子爺半個字壞話,想著郡主性子軟,好拿捏,所以罵她下飯嗎?

  要是將這些回稟給世子,這一家子的小命豈不是全都保不住?

  他黑一沒什麼優點,就是心腸軟了些,為了救他們一命,他很乾脆地對榮家大房一家十幾口全都下了啞藥,往後看他們還怎麼說人長短。

  §第七章 夜半私語認清心意

  因為有甯馨長公主府的人在,東伏羲一反常態地沒擠到舒全替舒婆娑安排的馬車裡,只能乖乖地騎著他的寶馬,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眼光不時往窗上溜,巴望舒婆娑會掀起吊子來看他一眼。

  以前霸道囂張的事情他還少做?這會兒居然顧忌起一個總管來,豈不是昭示著他心裡有鬼?

  可他繼而一想,和舒婆娑成親又不是他的本意,是那外表一派天真,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單女人坑了他,這種婚姻他不認,誰敢逼著他認?

  自從那日撕破臉,他就把舒婆舞扔在長公主府了,那女人是死是活都不關他的事,所以他根本不必傻傻地杵在外頭吹風,大可進馬車去和阿娑訴一訴離情和想念,他想告訴她,他的胸口因為思念疼得厲害。

  東伏羲心裡吊了十七、八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在馬車裡與舒婆娑談話的舒全,完全不知道東伏羲已經把他的祖宗八代都問候過一遍。

  舒全來的時修得了舒談的吩咐,讓他把府裡連番發生的事件挑著能說的說給大女兒聽,讓她心裡有點準備,才不會回到府裡,乍然要面對一些想都沒想到卻己然發生的事情,弄得茫然無措。

  就算舒談沒有吩咐下來,舒全也會說。

  府中兩位郡主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都出自長公主的肚子,但一個待人和顏悅色,雖然寡言少語,卻聰慧有分寸,心地又善良。另外那一位心思可不一般,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雖說奴才不可妄議主子,但他的心就是偏著延安郡主。

  舒全將當初發生的事說得仔仔細細,舒婆娑也聽得一字不漏。

  她沉默良久,隔著馬車簾子,她能隱約看見東伏羲緊跟在馬車邊的身形。都說女人是紅顏禍水,那男人是什麼?是女人的致命×藥?

  都怪她愚魯,東伏羲隨意進出長公主府,母親不是沒有顧忌過,只是以前大家年紀都小,加上他的身分和長公主府的關係不一般,太講規矩似乎不逬人情。且那個霸王又豈是個肯聽人話的?陽奉陰違的事情可沒少做,無可奈何之下,便放任他在內院走動。

  說也奇怪,他每次來都只進她的姒水院,其他地方哪裡都不去,而這個時候,妹妹去她院子的機率就變高了。

  她知道東伏羲那張臉比女子還美麗,男女通吃,誰都買他那張臉的賬,因此沒往深處去想。

  她來到古代這麼久,知道這時代的男女都早熟,十幾歲談起嫁人這事,臉都不會紅一下。

  可那時的舒婆舞才幾歲?她這姊姊還糊裡胡塗的時候,妹妹就已經早熟到喜歡上那個小霸王了?妹妹到底看上東伏羲什麼?他幼稚、霸道、狂妄、目中無人……還是就看上他那副好皮囊?

  舒婆娑皺著眉問:「你說妹妹當著爹娘和舅舅舅母的面上,承認是她設計讓匪人綁了我,並提出要代嫁到東王府的要求,而娘也答應了這件荒謬的事?」

  若非東伏羲在新婚夜發現新娘不是她,一怒之下上門質問,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苦裡豈不是得自己吞?

  不過他這一鬧,不只驚動兩府的人,怕是參加喜宴的那些權臣勳貴、豪門世家全都看了一場大戲,這時的上京不必說,一定已經傳得佛沸揚揚,等著看長公主府的笑話了吧。

  舒全一臉苦笑的點頭稱是。

  舒婆娑十分心寒,舒婆舞算計她,是謀劃了多久?而且這妹妹是有多沒腦,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您沒看到當時世子爺要吃人的模樣,延平郡主被他嚇得什麼都招了。」多虧有東王世子,不然這事還不知道要怎麼查清楚呢。

  府裡的下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這些日子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過得都是冰火九重天的日子。

  皇家郡主竟這麼陰險狠毒,向親姊姊下手,令人難以置信。至於長公主的作為……那哪是他一個下人能說的,又不是跟自己的腦子過不去。

  舒婆娑沒有再說話,把頭貼著車壁,修長的眼睫覆著宛如秋水的眼眸。

  舒全見她這樣,不敢再說什麼。

  小屯山離縣城不遠,馬車很快就到了眾人打尖的客棧。

  舒婆娑的兩個大丫鬟玉玦與玉珪早就在客棧等著了,一聽跑堂說馬車回來了,哪裡還顧得上喝茶,兩人爭先恐後地到了客棧門口,見到舒婆娑下車,皆喊了聲郡主,聲音便哽咽。

  玉玦看著舒婆娑那身粗衣布裙和曬黑了的臉蛋,心疼得直吸鼻子。

  玉珪習慣地伸出手讓舒婆娑扶著,眼眶、鼻子都紅通通的。

  「郡主,您可回來了。」

  玉珪和玉玦也不管在人來人往的客棧門口,搶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舒婆娑的狀況,渴不?累不?

  「看到你們,哪還記得這些。」舒婆娑笑著握了握兩個大丫鬟的手。

  玉玦示意玉珪趕緊收起淚,把舒婆娑扶進客棧,看也沒看東伏羲一眼。

  這是非常沒有規矩的行為,舒婆娑發現了,卻什麼也沒說。

  肯定是那魔星娶了妹妹,讓她身邊這兩個丫頭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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