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驚虹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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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呢? 軍破痕把花生一顆顆扔到上頭用嘴巴去接,眼角瞥著亂驚虹。 呵呵,他就是故意要吊亂驚虹的胃口。 誰叫他許久不聯絡,當他們這些人不是朋友,冷淡疏遠一百年難得主動聯絡一次,害他這些日子無聊得要命,連鬥嘴的人都找不到! 他的「壞心眼」明明白白,毫不掩飾,真小人一個。 「解禁制的方法呢?」 「不知道。」亂驚虹不上當。 誰說的不重要。 「這跟金臉上的疤有關係嗎?」破軍痕不如表回的吊兒郎當,把很多細線一連接都是有跡可循的。 「我問過她,她什麼都不肯說。」阿袛僧的眼底洩漏一些異常。 「只要關於那個人,她的嘴巴此河裡頭的蚌殼都要緊。」天青鱗愛吃小魚。聰明的人愛吃魚在他身上得到印證。 天青鱗一提到那個敏感人物,阿袛僧便化為沉默的雲,眼觀鼻,鼻觀心,心惆悵。 想到金為了拿到他的本命燈把好好的臉給毀了,亂驚虹的心揪了下,她方才精緻又疲憊的臉還在他眼前飄過。 友情如此,他如何推卻? 「青鱗的禁制是自行解開的,驚虹,你那無緣的娘是邪馬台女王,依鬼道治國,對咒術的事情懂得多,要解第耳天在你身上設下的禁制其實不難。」 雖然佛家也說鬼,卻是在輪回裡談宿命,邪馬台是母系王權,卑彌呼(女王)是宗教領袖,男弟才是政治領袖,然而,真正的政權都在女王,也就是女巫手上交替。 「要不是她我又何必讓那個人替我設禁咒,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楝黑岩不是他當初居住的黑岩,是為了安置輾轉從扶桑來的老家臣們所建的。 這些老家巨世代服侍著他母親好幾代的祖先,飄洋過海的攜家帶眷,說是奉命來照顧他這個孤臣孽子。 對他們盲目又徹頭徹尾的服從亂驚虹什麼感覺也沒有,為他們起屋造居,只源於不忍心。 不忍心這些人為了一個無稽的命令被迫離開家鄉。 他要是不理會,這些人下場堪虞。 多年來的功用都僅僅是這樣,直到他把弭愁帶回來。 「這事先略過不談,倒是驚虹啊,你也到成家立業的年紀了,我這趟來除了帶梔兒遊山玩水,另一個目的就是要為你主持婚禮!」事業忙碌的天青鱗以大哥自詡,自然弟兄的婚姻大事他也要撥出一些時間關心一下。 他愛錢,辦喜事……應該能撈一些好處的!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籌措婚禮也是生財的好門路。 慢著!他怎麼生出這種沒義氣的想法,亂驚虹可是他弟兄呢,但是,不能大撈……不然,少少撈一些當勞動服務的費用好了。 「我的事不用大哥操心,你還是直接帶著小嫂子到處玩耍,才是正事!」難得聚一起一次就想把事情全部解決掉喔,哪來這麼便宜的事! 別的事情好商量,唯獨這件事,亂驚虹可不需要旁人來左右。 「鑄鐵、拉攏鍛冶人才的事可以交給藍影,還是你要眼見第耳天帝國鑄成才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 「大哥,你也知道那人沒死?」 「你看不起人喔,只有你消息靈通,我們都是笨蛋啊!」天青鱗想抱頭歎息,金是那個人的影子,影子都安然無恙了,本尊還有問題嗎? 要是一場坍塌就能毀掉第耳天的天上人間王國,第耳天就不叫第耳天了! 「你一直幫他進行的事大家都知道。」軍破痕看向老友。 「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還是要幫他達成願望。」這是他報恩的方式。 「我沒意見。」天青鱗、阿袛僧、黑都點頭。 「就算你幫他殺人放火,對我來說你還是我的死黨。」軍破痕義氣湍飛。 「你講的是人話嗎?」阿袛僧不以為然。 「總比你每天對著木偶鬼話連篇得好!」 阿袛僧是僧侶,對著木偶像誦經是每日不可或缺的功課,軍破痕反譏回去,不著痕跡。 「舉頭三尺有神明,莫逞口舌。」 軍破痕索性吐出舌頭,正待反擊,卻看見兩根細如牛毛的黃鋒針朝著他跟阿袛僧過來,速度之快只在轉眼。 軍破痕左右開弓,並指淩空輕夾,須臾,黃蜂針已經在他的指縫。 「黑,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用黃蜂針招待我喔。」軍破痕大大的不滿。 「你……們,太吵了。」黑開口,說了打從進來到目前為止,唯一稱得上完整的句子。 天青鱗不慌不忙的出來打圓場,「大家別急,我們既來之,則安之,這些事過些日子再慢慢琢磨.總是能商量出辦法的。」 老大都發言了,其他的人靜了下來。 大夥不再積極勸進,反正他們要在這裡住下,豐富異國風味的家居,嗯,先享受過了再說…… 金的性子冷淡,單獨住在北跨院裡,不跟誰往來,倒是秋梔兒跟步弭愁兩個年紀有段距離,個子卻差不多的小女人一見如故,經過幾次談話、吃東西,共同的話題添多,變成「酒肉」好朋友。 此刻沒拿過針線的步弭愁低垂著藕白的頸子,正在學習描花。 描花是刺繡前很重要的步驟,她用心的以炭筆做畫,花花也有樣學樣的畫起來,沒有主僕分別,和秋梔兒三個人互相交換心得,吃吃笑笑,好不快活。 「哎呀,我差點忘記,亂大爺吩咐我要每天曬棉被呢。」花花突然站起來,炭筆從臉頰畫過去也沒知覺。 「我來幫你。」秋梔兒想起來走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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