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姑娘追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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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講起話來真是直接,也難怪會得到祖母那樣爽朗老人的歡喜。 抬眼看,她粉紅色的唇就在他眼前,他靠近,讓宛如星光乍現的熱情席捲兩人…… 酒會亂性,沒錯,不過,曹瞞實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亂了性,做出人神共忿……不是,是後悔一生……也不是,算了,反正就是那回事。 至於有沒有逼婚成功?她呻吟了下,老天,她昨晚哪來那樣瘋狂的思想?她應該、不會、還好沒做出什麼丟人的事情來吧? 腳下虛浮的走出房門,炎熱的太陽射在半掩的眼皮上,仍然能感覺到眼瞳的收縮,這一刺激她,本來就腫脹的頭隱隱的痛了起來。 屋外,賜天官忙碌的身影依舊在。 他專注的樣子就是能夠吸引曹瞞。 「喂。」 他轉過身,臂彎抱著成堆的傘,眼中因為她的出現有一抹奇異的溫柔產生。 她正要當什麼事也沒的開口,猛然對上他黑亮的眸子,登時,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亂七八糟的眺個沒停。 「我要出門。」 「出門?」 「這些傘都做好了,放著,可惜。」如他預期,溫駝子沒有再來收貨。 「你這樣零售又能得多少錢?」不是她看錢忒重,在她以為做事要有方法,一味的靠勞力,不如以最少的力量得到最大的收穫。 「何必計較那麼多。」 他那種與世無爭的觀念,恐怕是到死下地獄時都不會有太大的長進,曹瞞知道多說無益。 「我陪你。」心中有那麼點愧疚,是她害的。 「嗯,就一起來吧。」他背起竹簍,對她微微一笑。 一刻鐘後,曹瞞第一次來到最近的鎮上。 兩條十字街,這就是個大概了。 可是這個才上百人居住的小鎮並不蕭條,因為它算是周圍大城的中繼站,所以車舟馬人,熱鬧得很。 生意還沒開張,趁著賜天宮忙碌擺攤的時候,曹瞞看見對街圍了一群人,熱鬧人人愛看,而她當然去湊一腳嘍。 只見男人身上披掛著白布條,上面用朱砂寫著「賣水某」。 一旁有個女子看不清面孔,只披散著頭髮,衣著髒汙,看樣子好像經過一番掙扎,顯然就是那個「水某」。 光天化日下販賣人口啊。 賣妻的男人有那麼一丁點的眼熟…… 「是你!」她撥開重重人群,一把勒住人家的衣領。 「痛……痛痛痛,是誰勒我的脖子?!」五官扭曲的王二虎一看清楚眼前放大的臉蛋,本來就稍嫌橫肉的臉一下變得鐵青。 不是冤家不聚首,他……簡直是沒道理的倒楣,倒到姥姥家啦。 「是我。」曹瞞猛然把手放開,臭死人了,這王二虎到底幾天沒洗澡?嗯! 他一跌,撞倒了沒有表情沒有反應的默娘。 她在人群中瞧見了曹瞞,死寂的眼睛霎時溢滿淚水。 「噢,你這個婆娘又來壞事!」爬起來的王二虎還是忌憚著曹瞞,跌個正著的屁股雖然痛得要命,也不敢嚷痛。 「你這良心被狗吃掉的混蛋,居然賣妻子?」 「你管得著嗎?她是我的,就算賣到妓院去接客也是她的命!」王二虎氣急敗壞的吼。 曹瞞冷冷的笑看他,她兩手交叉環在前胸,「你有種,你要賣她是嗎?好!把默娘的賣身契拿出來我瞧瞧。」 「你休想,我不會上當!」這女人又凶又恰又狡猾,難保他把賣身契拿出來,她不會當場撕了了事。 「說你笨你不相信,這麼多見證人,叫你拿你就拿,哪來那麼多羅哩巴唆的廢話!」 一旁的觀眾點頭稱是。 「你要買那娘們?」他離開曹瞞約三尺,免得又要遭殃。 曹瞞美目一橫。 「你要的無非就是銀子,誰買她不都一樣。」男人的無情無義在他身上是淋漓盡致的表現了。 「一百兩銀子,你有嗎?」 揚高眉毛,她火冒三丈的駁斥他,「當然!這是正聚莊,應天最大一家錢莊的銀票,面額一百兩!」這是離家前,娘親塞給她的。 王二虎探頭過來瞧了瞧,那上頭的朱砂印是像回事,但是…… 「我不要票子,應天那麼遠,我哪知道這是真是假,我要的是白花花的銀子,你拿不出來,就滾一邊去,別妨礙大爺我!」重新拾回大聲說話的感覺,爽到了極點。 抽回銀票,曹瞞暗自怒駡王二虎的沒眼光。 默娘由死而生,又由生而死,哀戚的眼光瞅得曹瞞又跨步上前,指著王二虎的鼻子說:「你等我,我去換了銀子來贖人。」 「我不賣你總可以吧!」哪有這樣強迫人家的! 「不行!你是曉得我的手段的,一炷香的時間,你要是敢隨便把默娘賣了,我一定讓你嘗嘗斷手斷腳,生不如死的滋味!」 王二虎掉了下巴。 曹瞞掉頭就走,她沒有看到默娘眼中的感激,更無視旁人豎起的大拇指。 幾個大步,她回到臨時的生意場所。 賜天宮忙得不可開交,生意出乎他想像中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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