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姑娘不是賠錢貨 | 上頁 下頁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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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意味上的差距可就有些大了。 而這些,只能說是盛踏雪自己結下的善緣。 盛踏雪的房裡擠滿了煙氏的娘家人,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的婚事決定得這麼倉促,可一知道她是要嫁到小切村裡的大戶聞人府,個個又轉憂為喜,道賀聲不斷。 吉時一到,迎娶的隊伍鑼鼓喧囂,把村子繞了一圏,一頭綁著大紅緞帶的高頭駿馬,上頭坐著穿著喜氣紅袍的新郎官,小切村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盛大的迎娶陣仗,一個個都新奇的不得了。 只是這婚禮儀式對盛踏雪來說太折騰人了,天沒亮就得起來,然後一直到晚上她的肚子都得挨著餓。 迎親隊伍接近盛家時,盛踏雪向盛氏夫妻行跪拜禮,感謝爹娘養育她這麼多年,今日出嫁後心中也將常懷感念。 還離情依依著,新郎官就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進了堂屋來接人,並向煙氏和盛光耀道謝,謝謝他們給了他這麼一個美麗又善良的妻子。 因為盛踏雪沒有兄弟姊妹,便由煙禮的長子背著一路去到大門口,坐上花轎。 一旁的溫故吩咐人點燃鞭炮,一邊撒銅錢,吹吹打打的,花轎和陪嫁隨後跟上,慢慢去遠了。 花轎來到聞人府前,新娘子下轎後跨火盆,等拜過堂,由新郎牽著紅綢帶子領著進了後院。 新房中,盛踏雪坐在喜床上,一旁侍候的除了她陪嫁過來的阿瓦和新買的丫頭嬋娟,還有秋水和伊人。 聞人複進來揭了她的蓋頭,兩人喝了合巹酒後,聞人複又要出去招呼賓客。 看盛踏雪臉頰略帶酡紅,清澈的眸子有著迷蒙之色,像是喝醉酒般,嬌美醉人,差點讓他走不開。 「我很快就回來,你先把這身厚重的鳳冠霞帔換下來,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怎麼舒坦怎麼來。」 盛踏雪沒想到他會體貼她到這分上,一等他出門,她立刻讓人把頭上磕人的鳳冠拆下來,一頭青絲如瀑般的傾泄,眩花了秋水等人的眼。 阿瓦去吩咐外面的丫頭打水,換了兩個銅盆的水才讓盛踏雪把臉上的妝給洗乾淨。 秋水問盛踏雪要不要洗澡,她愣了下,「可以嗎?」 「淨房就連在新房後,熱水什麼的都已經備下了。」知道公子成親後,她和伊人被指派到夫人的身邊來,她們是又驚又喜。 端午那天和這位新主子短暫相處過,她和伊人都覺得她必有什麼過人之處,才能得到公子的青睞,公子性子清冷,別說府裡一干奴婢沒有傳喚不敢隨便靠近,就連隨身侍候的溫故、知新和小傑也是戰戰兢兢,唯恐一個侍候不周就要遭殃。 房裡有淨房真是再好不過了,盛踏雪不要人侍候,脫了衣衫,散了發,踩著凳子踏進熱氣蒸騰的大浴桶中,溫暖的水包圍她,四肢百骸頓感舒坦,一整天的疲憊都得到紆解。 大概是情緒緊繃了許多天,一鬆懈下來,盛踏雪不小心就在浴桶裡睡著了,聞人複進房見不到人,經秋水告知尋到淨房裡來,看見的就是泡在微涼的水中,赤裸著香肩的新婚妻子。 他憐惜的將她從浴桶裡撈起來,用大棉巾包裹,抱回新房,將她安置在床上。 喜床上的乾果核桃已早一步讓阿瓦收拾乾淨,床前掛的是百子帳,放著朱紅彩緞鴛鴦戲水喜被、喜枕,圖案優美,繡工精細。 長幾上是雙喜桌燈,靠牆放著一對百寶如意櫃,牆上是一幅富貴牡丹花丼圖,雙喜燭吞吐著溫暖的火苗,象徵新娘、新郎情意不滅。 圓桌上是幾樣聞人複讓人送進來要給盛踏雪墊肚子的精緻吃食,沒想到她完全沒有動,還在浴桶裡睡著了。 他溫柔的替她拭幹一頭烏黑柔軟的青絲,想不到她的烏髮這般滑順柔軟,比上好的緞子還要好摸,他摸了摸,雖然還帶點濕氣,但發根已幹,想到棉巾下的她身無寸縷,下身一陣蠢動,他果斷的把秋水叫進來,讓她替女主子著衣,再讓伊人把桌上的菜肴收拾下去。 秋水快手快腳的替盛踏雪穿上白緞中衣,又替她蓋上被子,瞥見公子沒有避開,只是隨意的拿了本書看著,發現那本書還是拿倒的後,她暗暗憋笑,垂下頭很快退了出去。 屋裡剩下兩人,聞人複掀開錦被一角躺上了床,將盛踏雪摟進了懷裡,那激越的心情宛如抱在懷中的是無價的珍寶。 他閉著眼,感受這一刻她在他懷中的真實。 他重新睜開眼,看著她的睡顏,怎麼都不覺得厭倦,他要親眼看著,才不會覺得她仍是他遙不可及的希冀,才不會以為他一次次描繪的幸福都只在夢裡成真,醒來卻徒留滿室冷清。 他低低一歎,然後將唇輕輕的覆在她唇上,她的粉唇又軟又涼,反復磨蹭,捨不得離開。 不夠、不夠,完全不夠,他心底的渴望變得洶湧,幾乎無法壓制。 盛踏雪在夢中嚶嚀了聲,感覺到身邊溫暖的源頭,挪呀挪的,櫻唇劃過他的下巴,刺刺的感覺使她蹙了蹙眉頭,終於在聞人複的身上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再也不動了。 聞人複忍得眼前發黑,卻阻止不了自己唇邊的笑意。 盛踏雪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暢,宛如小扇子的睫毛顫了顫,眼睛慢慢睜開。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醒了?」 一把好聽的聲音來自她的頭頂,她霍然想坐起,這一動,蓋著的被子便往下滑落,睡了一夜的她,中衣的衣帶早就鬆開,胸前雪白的春光因此暴露,但因為屋子裡暖和,她沒感覺到自己的失態,眼睛一轉,掉進了兩潭帶著溫柔笑意的深邃。 只是那雙眼逐漸轉深,她頓時覺得不對,低頭一看,驚呼了聲,手忙腳亂的把被子拉高,蓋到自己的脖子,才發現聞人複的眼始終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身上某處。 「還看?我生氣了!」她板起臉來。 「是我不好,娘子別生氣。」 這告饒的聲音叫盛踏雪全身酥麻,她眼神閃動,堅持不被美色所惑,結果她還是高估了自己,聞人複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軟萌得像一隻狐狸幼崽。 盛踏雪心裡一驚,不該這樣的! 聞人複的胳臂試著動了動。「娘子醒來了,是不是把胳臂還給為夫的?」 盛踏雪慢半拍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還壓著聞人複的右臂,不會吧,她這是枕著他的胳臂睡了一晚? 哪知道右臂一重獲自由,他就嘴唇微微扁著,「整只胳臂都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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