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孕小王妃 | 上頁 下頁
五十八


  瀟瀟曾告訴她,醫人不自醫,她能醫治別人的病痛,卻沒辦法讓自己的記憶恢復,只能靠時間等記憶自己回來,現在有了胡一真,痊癒的機會也許指日可待。

  「這種事情急不來,我已修書回去告訴爹娘說我找到囡囡,他們應該就能放心了。」

  上山摘個藥草把妹妹弄丟了,胡家老爹和老娘撂下狠話,他要是沒把妹妹帶回家,那麼家也不用回了。

  他就這樣被攆了出來,有家歸不得,心裡苦得跟吞了黃連差不多,萬萬沒想到繞了一大一圈居然把人找到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呐!

  「我哥想帶我回家,我們家四代行醫,我爹娘也是大夫,全家人一起會診,也許我的記憶會回來得更快,但是我想等王妃生產後再回家。」

  瀟瀟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但是她的意思很明確,她想留在王府待沈琅嬛平安生下孩子,見母子均安她才能安心回家,畢竟她離家這些日子,要是沒有沈琅嬛,下場簡直不敢想。

  「囡囡離家很久,家中爹娘想念得緊,再說王妃是王爺捧在手心的珍寶,王妃生產,王爺能不緊張嗎?府裡穩婆、大夫還有宮中御醫,通通齊全,哪輪得到你一個還未出嫁的小娘子?」

  要胡一真說,報恩有很多方式,不必急在一時,他們還是趕緊返家讓爹娘放心才是。

  沈琅嬛望著一直朝著她比手勢的胡一真,要她幫忙說服自己的妹子,表情殷切懇求,她還真沒什麼好不答應的。

  「回去吧,伯父和伯母肯定希望你早日歸家,真放不下我,等孩子洗三再過來,到時候你愛住多久,你後面那一位就管不了了。」她把瀟瀟招到跟前。

  瀟瀟撇撇嘴,回頭瞪了她哥一眼,算是答應回家先見爹娘再說。

  是夜,瀟瀟和幾個丫頭道別,幾人雖然知道她早晚要走,可幾個月下來已經處出了感情,依依不捨,不過知道等王妃的孩子生下來她還會過來,離愁總算不那麼逼人,開始有心思想著要給瀟瀟送什麼土儀讓她帶回家。

  隔天,胡家兄妹啟程返家,除了姊妹們送的禮物,還有雍瀾和沈琅嬛備下一整輛馬車的謝禮。

  這日,沈琅嬛晨起下腹便見了血,雖然只是微微的血跡,對於驚弓之鳥般的雍瀾來說,卻是不能承受之重,所以他堅持沈琅嬛必須好好躺在床上安胎,這一安,便安了半個月。

  為了平安生下第一個孩子,沈琅嬛忍了。

  而雍瀾經胡一真的手治好離魂症的消息很快傳進每個皇子的耳朵裡,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畢竟雍壽才遭圈禁沒多久。

  有人按兵不動、沉得住氣,有人蠢蠢欲動,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官家的兒子其實不少,但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太過「賢良」招了官家的忌諱,屁股挨著皇位的卻被踢下來的大皇子雍壽被圈禁,四皇子領了差事去江南,五皇子、七皇子都是品階低的嬪妃所生,一個身體孱弱,一年有三百多天在喝藥,一個謹小慎微,個性懦弱無能,八皇子年紀只有七歲。

  宮裡頭有希望攀上皇位的只剩下雍瀾和四皇子。

  四皇子和雍壽一母同胞,要是他能拿下太子之位,如今落魄得比乞丐還不如的鳳氏一族也許起複有望,得以重新享受榮華富貴,但四皇子的學識才華遠遠不及雍瀾,除非官家眼瞎,否則不會選這顆魚眼睛。

  也就是說,看來看去,雍瀾這個嫡皇子受官家重用的可能性最大。

  金秋的衛京格外舒爽,彷佛天都髙了幾分,像是為了助長雍瀾的聲勢,一心想把水患治好,好在官家面前遨功長臉的四皇子卻出了紕漏。

  他對水利本來就是一竅不通,又急著想立功,到了江南,既不曾去勘査水道河流,也不明白山脈走勢,聽信地方官員的建議,採用水來土掩的策略,結果哪擋得住汛期的洪水?

  這樣的蠻幹讓本來就已經潰堤過數次的水患更加氾濫,沖壞上萬頃良田,造成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

  消息十萬火急送回衛京,官家本就因為雍壽一事受刺激,心疾發作,缺了十幾天的早朝,聽到這消息,直接砸了所有的摺子乾脆稱病不起。

  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倒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索性把一攤子國事全推到了雍瀾身上。

  雍瀾也不推託,他把諸大臣、沈瑛和沈雲驤叫來,共商治水國策。

  「爹,這等大事怎麼會叫上我?」被點名,沈雲驤有些忐忑和不解。

  「爹也不明白,但去了殿前只要帶上耳朵就是了,少言多聽。」沈瑛也不明白雍王為什麼要叫上大兒子,但他以為這是個好機會。

  大郎現在只是個舉子,雖然重新又拜在徐大儒門下,但這兩項不可能讓他踏入朝堂,但是見徵知著,也就是說,大郎要想再進一步,這就是個大好的機會。

  知道軍中看戰績,文臣看家世、門第和心計,能得到和朝中大臣混個臉熟的機會並不容易,人脈可是大郎將來在朝中攸關重要的一環。

  雍王給了大郎百年難得一見的機會。

  議事殿中,群臣齊聚,對於治水一事意見紛紛,雍瀾攏著手,也不表示意見,只聽著眾臣的意見,意見很多很雜,卻沒一條可用,出一張嘴,大概就是這些文臣最能幹的事了,沈雲驤也沒管沈瑛顧不顧得上他,默默站在角落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懼色,沒有人問他,他也不搭一句話,表現波瀾不驚、鎮定自若。

  這樣的大將之風,諸大臣皆暗自投以讚賞眼光,就連沈瑛自己也沒想到兒子的表現這麼不俗。

  而治水一事,一殿重臣從卯時一直商討到亥時初都沒能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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