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妻興家業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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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家搬到鎮上,鎮上的生活條件比屯子好,也能遠離鄔老家遠一些。」有鄔老家那幾口只想不勞而獲的人在,住在屯子裡就不是個事兒,她不想辛苦打拚來的產業還要被人理所當然的覬覦,一想到這事,睡也睡不香,既然這會子自己有能力了,自然有多遠就離多遠,眼不見為淨。 至於榨油坊,是為了等大豆收穫時可以用來榨油,以自家收穫量為大宗,旁人所有需要為輔,生產出來的油料可以批發給雜貨鋪或是油行,單純的製造,把販賣之事交給別人,不複雜,又如果有賺頭,到時候看情況自己全部攬回來自產自銷也是個法子。 「你想把榨油坊開在那荒地上?」戰止見微知著。 「到時候鹿群總要請人看顧,那塊地那麼大,旁邊若綴個榨油坊,多幾雙眼睛互相監視,沒有壞處。」 「不過,你想買二進的宅子,手上的銀子還夠嗎?」瞧著把蘋果啃得只剩下核子的鄔深深,戰止發現自己問完後,她本來明媚的臉忽地呆滯了下,隨即把手上的果核給扔了。 戰止還真是問到點子上了,鄔深深手上也就剩下一兩多一點的錢,別說在鎮中心想買間宅子,就連買間茅房都成問題。 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咱們把買房子的消息放出去,不見得許牙子找的房就能合意,再說買宅子也不是買饅頭,說買就買,他慢慢幫我們找,我們慢慢攢銀子,總能買到合意的宅子。」 「你不考慮向我開口嗎?買宅子這點銀子我還是有的。」戰止這回倒是爽快的揭了面紗。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少家底,不過我知道現在的你挺窮的,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我沒辦法替你上山打老虎,所以買房子的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想替父親正名,洗刷戰氏一族的冤屈,她知道這是戰止一心想做的事,也是支撐他把日子過下去的目標,而那麼一條漫長艱巨的路,那些困難的事情她幫不上,所以,她做自己能做的,不給他添麻煩,只要他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忙。 人生,要嘛平平淡淡,求無病無災,吃飽穿暖,像她:若背負了許多,那道路就不會那麼平坦。既然他決定要往那條不平坦的路走去,她也只能支持。 「深兒……」戰止拋了馬鞭,一把抱住鄔深深,忍不住抵了抵她光潔的額頭,堅強的面容陡然崩潰,疼痛的滋味鮮明的滾過心間。 「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到最後的。」她低語。 戰止攬緊了她,這女子讓他想呵護想珍惜,也貪心到一輩子不想放手。 鄔深深回到家不敢說她把銀子都花光了,只是簡單的向家人說她買了一塊地,打算把鹿圈搬到那邊去,不過買地的事希望大家暫時不要往外說,因為她從以前的事件學到一個教訓,那就是有錢是件好事,但太有錢容易遭人眼紅,所以能多低調就有多低調最好,藏拙守愚,不露鋒芒。 鄔家人可都吃過老家那些人的苦頭,不用鄔深深提點也深以為然,在有錢人家看起來不過是塊不值錢無用的荒地,但是對曾在赤貧在線掙扎上來的鄔家人而言,那就是塊將來可以替他們改善生計的寶地,是聚寶盆。當家姊姊說不許說溜嘴,他們就得還是放平常心過日子,當作沒這回事。 肖氏是個安靜的性子,妹妹是個分得出輕重的人,至於壯哥兒,別瞧著他年紀小不懂事,只要叮囑過他的事,一定記得牢牢的,小時看老,小傢伙以後一定是個慎獨克制的人,所以鄔深深並不擔心家人會出去亂說什麼。 接下來幾天,她都專注在琢磨有沒有其它可以賺錢的法子,否則別說家計有困難,荒地那邊的工程也無法進行。 這不是該怪她指縫太過鬆散,一下子就把銀子花個精光,還是她太過急切想搬出屯子所導致的錯誤?又或者她天性帶著賭徒性格,凡事先賭了再說,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 她心不在焉的將播種後發芽的大豆苗株進行疏苗,也就是留下健全的苗株,拔去細小的苗芽,好讓健康的苗株長得更好。 相較于大豆這區的事多,戰止去了小麥區看水,小麥初生長期需要水分供其發育,待結穗後就不太需要水了,因此這會子只要把水車顧好便沒事。 「姐兒,快點回家,有客人來了!」秋嬋一陣風似的從路邊走上田埂,直朝鄔深深喊道。 她這一喊,就連蹲在遠處壟土疏苗的昆董和請來的幾個雜工也抬起了頭。 「是哪來的客人?」 「是那位羅刹國的老爺。」 劄羅嗎?「我回去看看,你留在這和小堇作伴,一會兒你們家大人要是回來就告訴他我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秋嬋很快應下。 鄔深深交代後便往家裡去,而這會子劄羅已經將鄔家柵欄裡的鹿只看過一遍,神情是滿意到不行,最後在肖氏的邀請下進了屋子,笑眯眯的喝著鄔淺淺沏來的茶。 「劄羅大爺。」鄔深深一進門就看見身形比之前還要大上一號的劄羅,一番見禮後又重新落坐。 一見女兒進門,肖氏很知趣告退下去,把堂屋留給了女兒和客人。 「鄔小姐。」 「許久不見,您精神越發的好了。」 劄羅哈哈大笑,「鄔小姐直接說我胖了不少也不打緊,我天生就是個勞碌命,一休息就胖起來,屢試不鮮。」 「這是財源廣進的富貴命,我們天工國的財神爺就長得像您這長相模樣,您大駕光臨,我都要想是不是給小女子送銀子來了。」 「我可是專程給鄔小姐送種子過來,除了你要的花生,辣椒、番薯、番荔枝都送了些過來,你看著情況折騰。不過,你猜得還真不錯,我的確是給小姐你送銀子來的。」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了。 辣椒、番薯、番荔枝,在這時空這些東西還真都是稀罕物,劄羅是個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他與她也不過是交易一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嘛也談不上,不過人家老遠從異國給她帶種子來,她總得承情。 「多謝劄羅大爺。」為了這些種子專程跑這一趟,以商人的個性來說可能性不大,就算隨便交給手下人跑這一趟都比他自己來得強,他專程而來,肯定有所圖謀。 「我也不瞞鄔小姐說,上回買回去的鹿替我賺了大錢,我這回來希望能和你商討長期合作的可能,要是可以,這鹿場往後的生意買賣就給我來負責如何?」打過一回交道,他或多或少看得出來這位姑娘不難說話,但是他錯在頭一遭談生意的時候沒有嗅到這鹿場的前景,錯失先機,現在再提出要求,怕是要有荷包大出血的心理準備了。 「劄羅大爺吃肉我們能分到湯喝自然是好事,不過我也開門見山的說,您打算怎麼個合作法?還有鹿場的鹿要全數賣給您是不可能的,您應該也知道山上的野鹿稀奇,可也不是無止境的能讓我們抓的。」 把整只鹿賣掉換銀子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她真正的計劃是要把荒地拾掇出來,將來鹿只的培育、飼養、繁殖……這些才是她長期的盤算。 「那鄔小姐的意思是?」聽她這麼一說,劄羅就知道自己沒好果子吃了,不禁有些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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