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妻興家業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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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入骨的天氣,陸家六口人都貓在家中,火塘是燒著的,溫暖著這一家人,戰止進屋時陸老爹正敲著煙袋,稀哩呼嚕抽著自製的土黃煙,陸老三動手編著小筐,女人們則窩在廚房裡忙活著,年紀最小的陸牧則是無聊的和貓狗瘋玩。 陸老三一看到戰止,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的同時回頭喊著讓女兒把瓜果茶點送出來。 「戰家小子,怎麼過來了?」 戰止向陸老爹問好,回過頭來也不和陸老三客套,直言道:「您就別忙了,我來是有件事來和您打個商量。」 「你陸大叔就是個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人,有話就直說。」他也爽快,把琇枝端出來的西紅柿往戰止前面端。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戰止客氣的拿起一顆果子,也不避諱著陸家人,將鄔深深和他討論出來的結果說了一遍。 「這銀子嘛,我手頭上是存了一點,原本打算著要把這土胚房給翻修了,不過這老房子也還算結實,多熬上幾年不成問題,銀子呢,你們要用就拿去吧,也不用說什麼利息不利息了,我信不過你,還信不過深姐兒嗎?」 「深姐兒不會答應的,她還說若是您堅持不收利息,要不把利錢折成幾股,讓您入股,每年按三成的利給您,您覺得如何?」 「說起那些鹿,我還真沒想過深姐兒有這些盤算,不瞞你說,我還真有些心癢,你和深姐兒是個腳踏實地的,我信得過,要不,這些錢也不必談什麼借和什麼利息錢,就算上陸大叔一份,當作我投資了,可好?」 鄔淮過世的那會兒他沒有幫上忙,那就在這裡用心了。 戰止回去和鄔深深一說,兩人吃過飯後,趁著歇晌時間又去了陸家。 見到陸老三,鄔深深直接說道:「陸大叔,往後鹿要是賣了錢,這筆賬咱們就六四分吧。」 陸老三嘿嘿一笑,從煙袋裡抓了一撮這丫頭上回給他買的煙絲,填上後,緩緩吸了一口。「丫頭,做人要知足,我那銀子也就一百多兩,我也不要多,三七就成。」 鄔深深咬牙,「成,您七我三。」自己的本錢少,錢拿少了也是應該的。 「傻丫頭,是你七我三。」 鄔深深使勁搖頭,哽咽道:「這怎麼能成?」 「丫頭啊,你爹和大叔我可是結拜兄弟,我們可是歃過血的,以前呢,是淮哥照顧我,沒想到這會兒你有口吃的也沒忘記大叔,大叔哪能見利忘義?不說這些了,往後戰小子上山抓鹿,可別忘記捎上我啊,大叔老歸老,力氣可還有一把。」 「那我可得發大叔工錢了。」鄔深深說完,心裡覺得暢快,生出幾分豪氣來。 「要得、要得,就發大叔一錢工錢好了。」陸老三也是熱血沸騰。 §第九章 偷鹿的賊廝 這晚,小兩口拿著紙筆合計,對於未來有了初步的共識。 兩人談得攏,不知不覺到了深夜,梆子聲敲過三下,戰止抱起本來候著他一塊回家,卻熬不住睡倒在壯哥兒房間的戰冽。 「我看這天黑得看不著路,你也甭帶小冽回去了,今晚就睡我家客房好了。」 戰止看著已經睡得人事不知的弟弟,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洗漱睡下,原以為能一覺到天亮的。 月淡星稀,萬籟靜寂。 「喀喀!喀答!哇——」 清楚犀利的金屬交擊聲響和男人飆罵粗口的慘叫哀嚎,混雜成吵亂的噪音,在安靜的夜裡吵醒了方才進入黑甜夢鄉的鄔家人。 其實有人一靠近鄔家,警覺性高的秋嬋和昆堇就醒了,她倆冷眼看著鬼鬼祟祟的幾人摸進院子,又偷偷摸摸敲開圏鹿的柵欄,一個托著腮,一個支頤,也不打草驚蛇,黑光閃亮的眼隨著那幾個不打招呼就亂闖別人家門的偷兒轉。 要抓賊,總要抓個人贓倶獲,要不然豈不是白白在這裡吹冷風了? 還好也沒陪著耗上多久,技巧埋在雪地裡的捕獸夾接二連三的抓到了大耗子,那慘叫聲令人不忍卒聞。 兩個丫頭有志一同的掏耳,一個中了陷阱可以說是不小心,兩個中了陷阱只能說埋陷阱的人太厲害,三個全中……掩臉,只能感歎,想當偷兒也不能連個腦子都不帶好嗎? 秋嬋力氣大,不客氣的一手拎著一個,昆堇押後,順便關門,把圖謀不軌的人抓進了已然燈火大亮的屋裡,而被驚動的鄔家人再看清偷兒後,個個面色十分難看,肖氏更是氣得渾身亂顫,直打哆嗦。 這三個小偷有兩個是熟人,鄔深深認得,一個是自家叔父,一個是才陪著劄羅來買她的鹿的小談,最後一個是個眼生的黑臉漢子,三人腳下手上都掛著捕獸夾,衣褲鮮血淋漓。 鄔大順滿地打滾,掙扎出一臉油汗,其它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不是惡毒咒駡,要不就是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哭爹喊娘的。 鄔深深氣得七竅生煙。這一個個都把她那點家當都惦記上了,真是叫人厭倦! 「沒什麼好說的,人贓倶獲,都送官吧!」她也不囉唆,快刀斬亂麻。 三個男人像被人掐著脖子的鴨子似的消了聲。 鄔大順先回過神來,「大侄女,你這可不厚道了,我是誰,我是你叔父啊,你咋能送俺去見官?!」 「叔父?」鄔深深冷哼,「您好意思說,侄女我都不好意思聽,您勾結外人來偷我家的鹿,叔父是這麼當的嗎?」 鄔深深一雙清冷的眸子打量著他,看得鄔大順寒毛直豎,「哪能啊,我這不是一時愚昧,被這兩個狗崽子給糊弄了,這才犯下錯事。」 那黑臉男子一腳踹來,把鄔大順踢了個倒栽跟頭,「你這王八羔子,捎上老子的時候可不是這種說法,什麼你侄女家的東西就是你的,隨便抓兩隻鹿去倒賣,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還得跟你說謝謝,原來都是放你娘的狗臭屁!」 這黑臉漢子原是鄰村的潑皮,好賭愛嫖又嗜酒,不務正業,和鄔大順就是一窟蛇鼠,鄔大順自從知道侄女家得到這麼些馬鹿,簡直是坐立難安,心急火燎,這麼些鹿,一隻只可都是會走路的銀子啊,要都歸他那該有多好! 於是他思來想去,便想到了他的好哥兒們,兩人在酒樓胡亂計劃一通,恰好碰上在郎深深這邊吃癟,被劄羅給打發,正在喝悶酒的小談,三個臭皮匠一拍即合,小談告訴他們那些鹿明天就會被運走,鄔大順不禁跳腳了,這才急不可耐地出手。 他哪裡知道出師不利,一頭鹿都沒到手,還被抓了個人贓倶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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