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妻興家業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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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鄔深深而言,只靠她一人攢糧食,即使在穿越過來好幾年後的現下,她還是戰戰兢兢的,如今他們家就算不必再斤斤計較的掐著一飯一菜算,但她心裡還是會有無形的恐懼,她怕看見娘親弟妹挨餓的痛苦表情,怕何時會重演斷糧危機。 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讓自己和家人回去過那樣的生活。 基於再骨感不過的現實考慮,她接受這男人的提議,簽下契約。 說是長工,名目端正,為的是堵住旁人那些醜惡的揣測、惡毒的嘴,她自己的什麼名譽她無所謂,可是她還有個妹妹,淺淺的清譽她必須維護。 一個大男人要在鄔家走動,就必須要賣身為奴。 這男人有雙過於堅定的目光,堅定到讓人覺得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這樣的人一準擁有比他人更加堅忍的個性,好像飛龍不會在淺灘困上太久,哪天時間一到,他就要飛天而去,如今不走,只是時間未到。 所以,他可以為她所用。 戰止把土墩巡過一遍又一遍,就是沒看見那個叫什麼土豆的蹤影,天色雖黑,卻不妨礙他絕佳的視力,他把整株葉子翻遍了,就是沒看到那女人說的土豆。 無奈之下,他只好回去不恥下問,沒好氣的回灶間路上,他覺得自從來到這裡自己笨得就像個蠢蛋,什麼都要問、什麼都沒見過;他都這樣了,更別提那一串跟隨他而來,除了為官,沒有半點求生技能的粽子們。 鄔深深放下手裡的活兒,眯起眼,「你跟我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 鄔深深懶得搭話。要請人指點是這種態度嗎?看起來他沒有半點身為長工的自覺,說再多都是白搭,浪費她的口水。 她挽起窄袖,纖臂一勾,連泥帶土的拉出三到五個不等凹凸不平、像馬脖子身上鈴鐺的薯塊。 「好醜的東西……這是吃食?」戰止微眯起眼。就這玩意兒? 「嗯。」 「這東西能賣錢嗎?」 「這是存糧,不賣。」鄔深深把土豆莖往地上放。「全數拔起來以後,把土豆掰下來,明天再拿出來曝曬、入窖。」 「土豆居然是長在地下的?!」有沒有這麼玄? 好吧,是他孤陋寡聞,後來關於農地的學問累積越來越多,他才知道不只土豆,蘿蔔、花生都埋在地底下的,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既然抓到竅門,憑他的身手,也不過幾壟地的工作,他照著吩咐將所有土豆莖全數放倒,將一顆顆土豆用簸箕裝上,看著簸箕堆上滿滿土豆,完工。 原來這也算成就感的一種。 鄔淺淺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嬌聲喊他,「戰大哥,該用飯了。」 鄔家飯桌上,戰止首次見到了肖氏。 肖氏看著他頓時倒退好幾步,矜持羞澀得不像長輩,她怯怯的瞅了戰止一眼,立刻垂下眼睫。「有客人??」 這男人好淩厲的氣勢,不言不語地站在那裡,蕭肅的眉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這種人怎麼會到屯子裡來? 「娘,他叫戰止,以後是我們家長工,小冽是他弟弟。」對於除了吃飯向來不隨便邁出香閨一步,見到陌生人也排斥的娘,往後會經常在她們家出入的戰止對她而言希望她不會太難接受才好。 「長工?」肖氏驚訝得瞠大了眼。 他們家已經富裕到有錢請長工了?她是知道自己女兒能力的,但是,長工?他們家好像還沒那余錢吧。 「是,為期一年。」 肖氏壓下心底的疑問,這個家都女兒在作主,向來沒出過錯,這男人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不然女兒不會放他進門的。 本來三個玩在一塊的娃兒,聽到自個兒名字被提及的戰冽邁開小短腿來到肖氏跟前,有板有眼的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大禮,「大娘,我叫戰冽,戰冽就是我啦。」 瞧著這白玉似的小人兒,白白嫩嫩的比豆腐還要稚嫩,肖氏被他逗得散發出母性微笑。 「好漂亮的娃兒,小冽是嗎?大娘就叫你小冽吧?」 「大娘不像大娘,像姨。」他嘴甜得很。 「對吧,俺就同你說壯哥兒的娘像仙女姊姊一般。」陸牧也不被冷落,揚著圓嘟嘟的臉湊過來。 壯哥兒一臉驕傲,好像人家誇的是他。 他是知道自己娘親的,整個屯子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漂亮的娘,方圓十幾裡都沒有誰比得上,不吹噓的。 「家裡難得這麼熱鬧,都坐吧。」肖氏一手一個娃兒,還對陸牧歡快的招手,摸摸他的頭後笑嘻嘻的坐到炕桌上,等吃。 炕桌上的菜色很簡單,但每一盆都管飽。 在麵粉裡拌上南瓜絲攤成餅,又炒了豆芽和肉醬絲卷成厚厚的煎餅,用蘿蔔、黃瓜、菜瓜、蓮藕、茭白晾乾,用辣椒醬、醋酸醃制而成的罎子菜,吃起來香甜酸辣倶全,香脆爽口,生津開胃,一盤炒雙冬、一盤厥菜炒雞蛋,還有一大鍋的重頭戲——亂燉。 亂燉的魅力在一個亂字,什麼都可以往裡頭放,獵了鹿,放的自然是鹿肉,再加上土豆、茄子、西紅柿、粉條,自家醃的酸菜,切成大塊的菜和肉起鍋的時候還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簡直讓一干小子口水流地三尺了。 「真好吃!」戰冽邊咬煎餅邊抹眼淚。 「瓷娃兒,不習慣吃辣嗎?」肖氏溫柔的問戰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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