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非娶不可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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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紫陽大翻白眼,每次說輸人家就來這招,他下了通牒,「我最恨女人哭,想去就給我動作快點,逾時不候。」 他不想對這個女人心軟,抵死都不想,這次,是看在她建了小功的份上,算是兩相扯平,誰也不欠誰了。 布小春又想沖過來給弟弟一個擁抱,只可惜布紫陽警覺得快,他一看她要發動攻擊了,連退好幾步。「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抱來抱去成何體統,真替你丟臉!」 「你是我弟弟我才要抱,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被罵丟臉的女人叉起腰來。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不等了。」使出殺手鐧,看她還囉唆什麼! 「去去去,我馬上去準備。」為什麼她碰到的男人都這樣,老愛管東管西,一點自由也沒有。 布小春大歎歹命的準備銀子去。 人馬齊備,馬車在一個時辰後出發。 不過布小春越坐越覺得不對勁,通州大街過了怎麼沒有人來知會她們下車,而且馬匹還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壓根兒沒有要停的樣子。 「妹子,我們究竟要到哪兒去?」她忍不住問一臉鎮定如常的陶步荷。 「姊姊不知道我們要直接到終南山嗎?」 「我們不是要去逛街?」布小春不肯接受自己上當受騙的想法。 「好像不是呢,冬天路不好走,男人們決定要提早出發,看看能不能在隆冬之前趕到終南山下。」 難怪他那麼篤定,原來,她真的被布紫陽給誆了。 「姊姊,你的臉看起來有點猙獰。」雖然說美人就算板起臉來也很好看,可是總覺得不對。 「沒有,我在想晚繕要把那個撒謊的小孩抓起來熬什麼湯才好。」她笑得可甜蜜了。 陶步荷噗哧一笑。「我覺得你們姊弟的感情越來越好,漸入佳境了呢。」 布小春搔臉,有些不好意思。「有嗎?」 「的確是。」 「其實我也有點意外,沒想到他會當我是長輩,我接到信時不知道有多高興,高興得哭了很久。」她一點都不怕別人說她有戀弟情結,是又怎樣?誰敢胡說就是嫉妒她。 「他那個人就是一張嘴壞,心腸其實比誰都軟。」想當初她也是恨死他了,人跟人的第一印象真的不能拿來做準則的。 「我真的很高興他找到幸福。」布小春還在揩淚。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啊,真的是年紀大了。 「謝謝姊姊……我一定會用心照顧他的,你放心好了。」陶步荷害羞了。 馬車一路奔馳,大家有話就說,無話下棋、銅爐添暖,晚上在客棧酒樓打尖,車過周至縣城後繼續南下,終南山蒼黛的遠影逐漸清晰,陶步荷的家在望了。 洋洋秦嶺,巍巍終南。 終南山位在秦嶺的中段,千峰碧屏,深谷優雅令人心曠神怡。 山上出產玉石,金銀銅鐵,地上作物像粳稻梨麻竹筒等皆有,就算貧窮的人也能自給自足,沒有饑寒的憂慮。 京畿居民需要用的薪炭、木材、石材、藥材也大多取自這裡。 不論別的,就說陶向淵選在這終南山下當隱士,就算他有眼光。 馬車轆轆的進了大街,停在一家客棧前。 「我們今晚就住這裡吧。」打開車門的時候,布紫陽這麼說。 家都近在咫尺了,為什麼不能直接回去? 像是看穿陶步荷心裡的疑惑,布紫陽接著解釋—— 「陶家產業被充公,一家三口坐牢的坐豐,流放的流放,這種事早就家喻戶曉了,我們要是直接上門,只會打草驚蛇,對拯救你大哥沒有幫助,晚上我們先住下,大家合計合計再說。」 布紫陽說的通情達理,陶步荷只能點頭。 人家說近鄉情怯,她也是。 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別說馬困人乏,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毫無頭緒的營救計畫,這不是辦家家酒,小心是一定要的。 要了兩間上房,把吃食叫到房間,這一夜歇下無語。 一道黑影穿過別致典雅的花園庭院,幾個起落後駐在四面垂花木格的銀紅紗窗前,傾耳聆聽,確定沒有任何聲響後摸進了裡頭。 接著,昏暗房裡燃起了一抹燭光。 「呃,誰?來人呐!」 這裡是水力衙門官老爺的住所,睡到一半被驚醒喊叫的人正是他。 「別出聲,看看你頭頂上是什麼?」 天籟般的聲音,好聽得叫人迷醉,即使命在旦夕,官老爺還是著迷了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抬頭,一綹烏絲在他頭頂上方,頭皮覺得冷涼,順手一摸卻差點屁滾尿流。 那那……那是他的頭髮啊! 他冷汗直流。這黑衣人要取的若是他的人頭,那他大概早已不在了。 「你想做什麼?我可是地方父母官,殺官可是大罪!」 「哼,我要怕你還會來嗎?」黑衣人手上亮晃晃的劍故意誇耀的抵在官老爺脖子上,「你要亂動,到時候脖子掉了可別說是我砍的。」涼涼涼,根本是風涼話了。 「你到底要什麼?!」眼見擺官譜壓迫不了對方,他是碰上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江湖逃犯嗎? 「我查過你的底,不好不壞,對這地方沒有任何建樹,也沒太多惡跡的官爺,所以呢,本大爺在來之前曾經考慮過要不要殺了你。」 「當然不殺的好,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 「住嘴,油腔滑調!」 「是,我住嘴。」不敢再打官腔,他老實的窩在床上。「好漢,你就把來意明說了吧,只要是小官能力範圍內的,當無不盡力完成!」 「貪生怕死的小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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