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神氣惡魔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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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分辨,邁著麻木的腿繼續朝著無止境的闇黑走…… 時間過去了,盡頭依然看不見。 她真的倦了,委靡的蹲坐下來,再也管不了奇冷的荒地。 說也奇怪,就在她雙膝跪蹲的地方有股細細的泉眼正汩汩流著透明純淨的淨水。 她大喜,伸出雙掌去掬取。 「別喝,幽冥的東西你連碰也不要碰。」穿過薄紗似的迷霧,神氣大步的走出來,一把扶起了錦玉女。 「你——」有那麼瞬間,她認不出眼前的人。 「這該死的地方,才多久就讓你把我忘得差不多了。」他詛咒,黑色瀑布的長髮不知道被什麼削去了一大截,英俊邪魅的臉上到處是乾涸的血漬。 那柄他常放在掌心的光劍變成了實體,此時就握在他手中。 他身穿盔甲,像戰神。 「神氣……」疲累的眼終於認清了眼前的人,又驚又喜,忍不住往他迸發冷光的盔甲靠過去。 「哼,幸好你還認得我,再不然我就要生氣了。」他找人找得快發狂了。 「你怎麼也在這?」 「還問,這鬼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我……」她好像想到什麼,語哽咽了。「不是死了?」 神氣的眼閃了下。「別廢話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好。」 「真是的……非要逼我出來不可,神氣,你不能帶她走。」白眉白眼的男子從一塊岩石後面走出來。 神氣桀笑。「欺世盜名的神仙。」 白眼瞼上有無奈。「神氣,我們曾經是朋友,你又何必非要糟蹋我才甘心?」 「人鬼殊途,神魔不兩立這些都是你們說的,現在又來攀交情,你把嘴巴說爛了也沒用,她是我的,人我是一定要帶回去。」光劍橫放在胸,帶走錦玉女,他是誓在必得! 「她死了,該魂歸陰曹。」 「白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是你們一貫的伎倆?什麼時候做事一板一眼啊,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談過去傷感情,他從來都不是多情的魔。 「你就算把她帶回去,她還是活不成。」 「那是我家的事,不勞你擔心。」 「神氣,我盡全力阻止你有幾成的成功率?」以前敗在他手下,五百多年過去,仍舊沒有贏他的勝算。 「這人情你賣不賣?」 「神氣,你為難我。」 眼花,劍光閃爍,白眼一綹劉海頓時被削個精光。 「我已經殺了不少鬼卒,多宰了你也不算什麼!」 他歎氣。「你瘋了。」這樣挑明瞭跟上面的人作對,有什麼好處。 「你去跟上頭那堆老不死的說,他們想宰我的時限已經過去,想取本座的命,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老命跟我拚,要是他們不想我三不五時來這邊串門子找你們喝茶,搞得你們雞犬不寧……你自己衡量看看這人情要不要給。」不是威言恫嚇,他向來說到做到,而且會做的非常徹底。 「唉。」白眼沒處理過這麼棘手的事,眼珠轉了又轉,看著躲在神氣背後的錦玉女,突然從半空抓來一本巨大的黑冊子,右手打袖口拈來一枝朱砂筆慢吞吞的圈了圈。 「錦氏玉女,魂魄收訖。」 「算你上道。」 他頭也不抬。「不過,神氣,她還是人,人總歸還要入輪回,到時候你又怎麼辦?」 「那種傷腦筋的事跟你無關,她的事自有我管!」 「好。」闔上黑冊,你們可以走了。 神氣摟著錦玉女便要離去。 「慢著!」白眼雙手摟在袖子裡,眼神寂寞。 「有屁快放,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神氣只想儘快把錦玉女帶回去。 「下回我去找你喝茶不可以趕我出來。」 「誰理你!」 今朝風雲總部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四個男人齊聚一堂。 「我說這張牌是我的,你們都聾了嗎?」一聲怒吼,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把一張老K搶了過來。 「你拿老K做什麼,有黑桃A你不拿,笨!」納日·雷斯特哀嚎,他幹麼要跟這種人上牌桌…… 「亂講,老K不是最大?」根本心不在焉的淩悍墨一心好幾用,一眼要盯不遠處的老婆,一眼看牌,還要分點眼角餘光看著已經躺了十二個小時的神氣身體,好忙。 至於從頭就拿到好牌的飯桶魔王……呃,不……今朝風雲的管理者,則是噙著賊笑,不發一語。 一副牌,三個臭皮匠,守著神氣。 至於女人堆裡的遊蘊青和梁白光則是負責看著錦玉女,不敢出來見人羞怯怯的小茉莉藏在最角落,眼光始終盯著她的小姐。 在腳邊玩耍的小鬼頭不算,他們可樂了,一個金發黑眼,一個黑髮黑眼,兩人始見面除了打架還是打架,讓充當保母的安琪路跟安琪麥、小狐頭痛的幾乎要抓狂。 至於身為人家父親的納日·雷斯特和淩悍墨卻在牌桌上廝殺決勝負。 「我不跟你這庸醫玩了!」撒下牌,有人蹺頭回老婆身邊去。 誰都知道沒有人專心在牌面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一男一女要是還不醒來,事情就——大條了。 「你憑什麼罵我?!」 「你不是說神氣會醒,現在都幾點了?我看他連呼吸都快沒有了,你不是庸醫是什麼!」從來都不是很愛抬杠的兩個人也心浮氣躁了起來。 「去外面幹一場!」他也需要紓發。 「走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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