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神氣惡魔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小人撇步!用這來要脅他?

  「我不吃。」

  可是他眼前那叉著腰的女人似乎沒有退縮樣子。

  「很好。」她也豁出去了。「本姑娘以後不開夥,要吃飯自己想辦法!」

  青椒、自尊、自尊、青椒……他要屈服嗎?

  他慢吞吞的,慢到讓人以為他快斷氣了。「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錢嗎?」

  要他肩負那麼多東西出門——他——絕——對——不——要!

  「那個地方聽說很落後嘛……」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這麼難搞定,麻煩。

  「所有的事你負責?」

  「為免夜長夢多,現在就出發吧!」抹了嘴,實在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為了讓她儘快閉嘴,為了讓她沒時間去款那些垃圾,他早該想到不是?

  咦咦咦……她什麼都還沒準備好捏。

  哼!等她準備好他就只有當驢子的份了!

  旅遊本身是一種綜合性的藝文欣賞,涵蓋了攝影、繪畫、文學、音樂、舞蹈、歷史、地理、民俗景觀藝術等等等等許多涵養的旅行。

  可是對大開眼界的錦玉女來說,能夠離開居住的地方到一個陌生地,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雀躍之情直到他們都在新疆玩了五天還沒退燒。

  看她像顆能量超強的電池,神氣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她到處去。

  新疆粗分南疆大沙漠,北疆大草原。

  南疆指的是新疆南部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以及絲路中道、南道。

  南疆的絲路中道大致是沿著南疆大沙漠的北側綠洲而走。絲路南道則是沿著南疆大沙漠的南側綠洲而走。因此,走罷絲路中南兩道,也就繞行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一周了!

  新疆自然景觀粗獷,氣候生態多樣,冰峰與火洲共存,瀚海與綠洲為鄰,多樣化的地理環境也塑造出多樣化的種族和生活環境。

  過去商旅橫越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往往被視為是死亡之旅。但隨著塔里木盆地發現了大量油田,以及發展全新疆的經濟需要,一條貫穿大沙漠的石油公路,就這樣開通了!

  穿過這條公路,新疆最大的河流塔里木河,及原始的金黃色胡楊林,最後,就是無邊無際,金黃沙丘起伏的大沙漠。

  「哈哈哈哈,我來到沙漠了,喀嚓喀嚓……」相機的閃光燈不停的閃爍,快門按了又按,這是錦玉女夢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到來怎麼可以不拚命拍照片回去讓家裡的大大小小一飽眼福。

  戴著寬邊帽跟太陽眼鏡的她不聽神氣勸阻,等氣候溫度下降的黃昏再出來「逛沙漠」,偏偏她迷上沙漠上的野牛骨頭,說什麼都不肯聽。

  沙漠的溫度一天數變,報應很快就蒞臨在她身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還沒飽覽夠沙丘起伏詭譎多變的美麗就被嚴重曬傷了,長袖的衣服下嚴重的起了水泡,連導遊都搖頭。

  「送醫院吧。」

  「我才不要,人家還沒玩夠。」難不成剩下的旅程都要在藥水味的醫院度過,她打死都不要去!

  更糟糕的是乾燥的氣候讓她喉嚨整個塞滿黃沙,聲音沙啞,皮膚脫水,她想暢遊大漠海的希望就此成為泡沫。

  她的戈壁沙漠啊——

  「不去醫院?」他問。

  「不去!」她的聲音比風沙刮過屋頂還要難聽。

  她才玩了五天,還不過癮,抵死不從。

  天池、喀納斯湖、巴音布魯克草原,自然風景不算,歷史遺存的交河故址、高昌故城、樓蘭遺址、克孜爾幹佛洞……她都還沒去。

  「急什麼,以後要出來玩機會多的很。」

  她一下意會不過來,眨著朦朧的眼,試探的問:「你是說……你以後還會帶我出門?」

  「為什麼不?」

  她的心不能自主的狂跳,眼眶漸漸紅了,心化成一片汪洋,上面倘佯著甜如蜜糖般的滋味。

  「傻瓜,這又就感動。」笨蛋!

  咦,她好像被罵了。

  「那去住氈房吧。」仰望出釉的白雲,他靜靜提出建議。

  氈房,聽起來滿有意思的,不過,是什麼?

  千百年來,哈薩克族牧民一直逐水草而居,由於新疆冬春季節長達半年之久,風寒雪頻,牲畜總是難以擺脫「夏肥、冬瘦、春死」的命運,牧民不得不隨季節的變化在夏牧場和冬牧場之間輾轉遷徒,攜帶方便的氈房趕著辛苦一輩子卻只能擁有為數不多的牛羊。

  可是時至今日,牧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多數的人仍舊習慣遊牧放養生活,也有少數牧民厭倦了勞累辛苦的逐草,寬敞明亮的磚房和暖圈因應而生,擁有開墾一塊草料地,並為家裡通了水、電,裝上了閉路電視,摩托車、汽車和馬一樣,現已成為普遍的代步工具。

  依帕克·秋哈依甫,就是堅持要維持老祖宗生活方式的老人。

  也不知道神氣怎麼跟他商量的,他大方的讓出兒子跟媳婦的氈房,沒多久他用託盤送來一瓶用羔豐提煉的油脂,說是對曬傷有著絕佳的功效。

  錦玉女把神氣趕到外面看風景,至於她自己慢慢的脫下衣裳,她脫的慢,實在是衣料碰到水泡就痛,帳棚外的神氣只聽見裡面傳出的嗤聲不絕,當然,也有不少兒童不宜的&%#※,可見是痛到無法「言語」,只能借用語助詞來表達她的心情了。

  錦玉女自己塗啊塗的,該擦的地方都沒錯過,不過,她再神通還是有雙手構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背。

  說也奇怪,看似非常油膩的羔豐脂抹過的地方不只減緩痛感還遍體生涼,可是擦不到的地方又燙難耐,兩種矛盾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在考慮很久以後還是把神氣喊進了氈房。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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