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大富當家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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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露白笑吟吟的享受他的不以為然,把吃貨放下地,也跟著進屋,微芒已經手腳俐落的給四少爺送上了他愛喝的信陽毛尖茶。 「還是妹妹你會過日子,我瞧著你這兒舒坦,連丫頭看起來也比我那屋子裡的順眼多了。」屏風是清素淡雅的扶桑國墨繪花鳥荷花,窗沿上放一盆半開的蘭草,瞧著葉片舒卷,漂亮得很,內外間隔的湘妃竹簾綴角是兩顆嬰兒拳頭大的翡翠獅子滾繡球,精湛雕工栩栩如生,箬翠水頭十足,不只獅子的憨態清晰可見,就連獅子抱繡球的寶相花紋也一清二楚。 兩個丫頭穿的是丁香色素面掐七彩芽邊比甲,桌上放的是蜜黃柔軟、散發出誘人香味的杏子。 兩個造型不一的多寶槅,一邊是各式各樣的碟具,這些都是于露白的收集品,而另一邊的多寶槅擱的只有一柄寶劍。 不是他膽兒小,是他從來都知道那把劍不是用來好看裝飾用,那劍鞘裡的長劍是飲過人血的。 「那改天小哥把你身邊的躑躅和朝顏都讓給妹妹吧。」 躑躅是杜鵑花,朝顏是牽牛花,是四哥房裡的大丫鬟,誰說四哥粗鄙眼裡只有金錢的,她頭一個不同意。 「嘿嘿,你這一說,回去她們就要埋怨我嫌她們服侍不盡心。」 「那我去向大嫂說道說道,給你換兩個安靜的丫鬟。」于府雖然幾房人住在一起,但每一房的庶務還是自己管著,若是有需要公中出錢還是出力的地方,再知會一下世子夫人王氏即可。 邱氏回娘家不在家這段時間,三房的內院庶務是由於露謹的妻子蕭氏管著的。 於露行一臉懊惱,「免了、免了,我就多說個兩句,你這嘴皮子不饒人的丫頭,非得弄得我這哥哥灰頭土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也沒有。你讓這些丫頭下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裡不用伺候,你們都下去,在門外守著。」連下人都不讓聽,她倒是想知道什麼事這麼神秘。 微芒和弄潮屈膝一福,都出去了。 「有事就說。」 「你和那位是什麼關係?」他忍了好些天,一直尋不到機會過來妹妹的院子,這一來就開門見山的直問了。 那位?「哪位?」 「就那位鳳公子,妹妹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提到鳳訣,她的心忽然覺得怪怪的,回京路上,他們講的話不多,他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人,但只要開口,凡事都落在點上,他跟得上她的思路。 可以說,他們相處起來同步協調,十分合拍。 和他在一起,就好像……就好像和如墨哥哥在一起的感覺一樣。 一見鍾情什麼的她是不信的,可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的心卻是異常的踏實。 「我不是說過和他不過是因緣際會。」回京至今,他就像滴水融入大海,全無聲息。 她一回來也忙著處理那堆焦頭爛額的罷官後事,被摘掉官位的事看似已經了了,朝廷、同僚什麼的都和她沒什麼關係,但是就像祖父和爹說的,這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哪裡是她一個粗心大意的女子兩三眼能看清的? 也許身在其中的大伯父、二伯父和官場中人也不見得能窺見全貌,所以她還是在家裡當她的好女兒、好孫女,享受單純被疼惜的幸福。 只是自從她闖了這禍以後,大房那邊不是沒有微詞,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她拖累了大伯父在戶部的地位,家族蒙羞。 閒話什麼的雖然沒有直接衝擊到她,但是大房少往三房這裡來,態度是很明白的。 倒是二伯父很看不過眼的站出來替她擋箭,他說小輩春風得意時,有些長輩也沒少沾光,趁這勢頭退下來也不是壞事,只差沒指著大伯父的鼻子罵他白姐兒罷官影響誰也影響不了大房,他的世子之位可穩固得很,窮嚷嚷個什麼。 據弄潮打聽來的消息,二伯父這話把大伯父堵得老臉焦黑,十分難看。 事情過了半個月,看似消停了,這兩天,大伯父卻為了國公爵位跟爺爺鬧上了。 祖父雖然致仕,卻還沒向皇上請封世子為國公,也就是說國公的位置還是虛懸的。 于露白不明白大伯父為什麼不能體諒祖父一片苦心,皇帝目前對於府的態度擺明瞭就是冷置查看,國公府裡最好過日子的方法就是低調再低調,這國公的位置早晚都是大房的,急什麼,在浪頭上給皇帝添事,是緊著去看人家臉色嗎? 她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大房怎麼就糊塗了? 「你能搭九爺的包船回來,什麼因緣際會而已?你當我三歲娃兒嗎?沒有交情你會讓誰上你的船?」于露行不高興了,原來裝老成的聲音這會兒也不裝了,因為帶著急切,公鴨嗓反而更加刺耳了些。 「你先告訴小妹,你對鳳公子那麼上心,難道生意上出了什麼事?」 於露行咳了下。「什麼事?哥哥這般英明神武,能出什麼錯?」他撓著腮邊。「我只是想若能和他沾點邊,從他指縫裡漏點生意給我,可比什麼都好。」 逐利是人的天性,大家都以為他年紀小不會想太深,可他不是糊塗人,如今他們三房最為勢弱,說句大不敬的話,哪天祖父駕鶴西去,這府邸、這國公爵位都和他們這一房沒什麼關係。 他讀書不行,在仕途上走不長遠,但他腦筋靈活,做生意還行,如今被他看見傳奇人物鳳訣,他哪能無動於衷? 「你那些生意還不夠你忙的?」都三天兩頭不在家了,要是把鳳訣介紹給他,他生意都不知要做到哪裡去了,母親肯定是要找她哭訴了。 「我要的格局不僅如此。」 好大的海口,不過,這還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她這會兒不正缺銀子缺得慌? 最壞不過是把四哥拖下水,讓他掏錢出來,餃子樓要是賺了銀子,按分成分他銀子就是了。 「小妹倒是有條路子,不知小哥願不願意?」她撣了撣袖子襴邊的銀線。 於露行立刻坐正了。「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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