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半畝溫柔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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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臉,又擦了手,然後他的眼前就多出一杯溫熱的茶水。 後王孫笑的好開懷,啜著茶,眯著的眼像極了狐狸。 「今兒個就應酬那個公主,啥事也沒幹。陪吃了兩頓飯,害你鹿兒宴也沒去成,你不生氣吧?」 「公主來可是大事呢,何況你中午已經派人知會過我,我們要吃飯多的是機會,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堂堂景盛王朝小公主不會沒事來串門子吧?」她雖然猜不出來為的是什麼,也沒費心去猜,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可從來都不假。 「這應該怎麼說呢……」直說橫說豎著說,還是拐彎抹角不要說? 「直說。」她懂他,後王孫只要心裡有事就會在眉頭打上十個結。 「很難說。」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妻,還指腹為婚呢,都怪他那已經入祖墳的爹娘,沒事給他找事。 「那就別說了,休息吧,你也辛苦一整天了。」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 「好。」她回道。 半個月後。 「央秀,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要是都齊了,就可以走嘍。」 「小姐,等等奴婢啊。」 「就跟你說不要奴婢、奴婢的叫,你怎麼就說不聽呢?」 還沒到夏天,天氣就熱得難受了,恰好蕭融的西席請了事假外出,他平白得了一天假,嚷著去踏青,書輕淺想想閑來無事,讓人收拾了東西,姐弟倆準備好好的出去玩一玩。 「奴婢……我好了,可以出發了。」一聽說能出去玩,不只蕭融樂,就連臉色陰霾了許久的央秀也興致餑餑的嚷廚房準備了很多吃食,準備大玩特玩。 「你到底準備了什麼,這麼大的籃子你一個人提的動嗎?」 「小姐忘了我們還有小牛子,還有車夫,不怕沒人提東西。」她早就安排妥當,無需小姐操心。 「想不到我們家央秀越來越七竅玲瓏了。」捏捏她的小臉,書輕淺神情開朗,看起來無憂無慮的。 「小姐,也許是央秀多嘴,但那個公主都在這住了十幾天了,什麼時候要回皇宮去啊?而且,你一點都不煩惱嗎?」一個矜貴的公主擱在這裡,除了她自己帶來的宮女侍衛,府邸的丫鬟家丁也全部動員隨她差遣,她要不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恐怕也得服侍那位公主去了。 那位公主都不知道自己給人家造成了多大的不便,整個府邸人人都處在精神緊繃的情況下,弄得大家怨聲載道,已有很久不見笑聲了。 「那不是我們要煩惱的事,像這種頭痛的事交給你們家爺就好了。」未婚妻是嗎?還指腹為婚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永遠的秘密,就算是後王孫極力隱瞞不說,下人的消息又怎麼能不傳到她耳朵裡。 他最近吃不好,睡不著,有時候跟她在一起還會不時的覷著她的臉色,為的就是這一樁。 「小姐,你一點都不擔心……擔心爺的心會被搶走嗎?央秀每每想到都快氣死了。」 「傻央秀,你聽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吧,人心如果要變,你就算當成螞蚱把她栓著也沒有用,人心要是不會變,你煩惱那麼多不是自討苦吃?」她和後王孫的感情一路風風雨雨走到這裡,要是連互相信任都做不到,這一路也就白走了。 也許在旁人的眼裡她太無動於衷,其實她只是在實踐她的諾言。 後王孫要她信他。 她信他。 「書姑娘要出門去嗎?好閒情逸致。」 十幾天來,自恃身分,不肯輕踏進書輕淺這院落,也沒有把書輕淺放在眼底的公主,不經通報,終於憋不住地出現了。 「公主千歲千千歲。」書輕淺和央秀跪了下去。 「起來吧,這裡不是皇宮,不必多禮。」基本上風範是要有的,她絕不會讓人一開始就瞧不起她。 「謝公主。」 雖不傲慢,但她天生的尊貴便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身上的服飾非常精緻,幾乎是整個天都最好的絲織作品。 「本公主想來和你聊聊天,不知道方便嗎?」 「公主請坐。」她示意央秀出去和蕭融交代一聲,也許要遲一點才能出門了,然後轉頭吩咐其他丫鬟沏茶,上糕點瓜果,禮數俱全,讓人挑不出一絲的錯。 「書姑娘也坐,本公主聽說後府裡就你一個主子,裡裡外外都由你負責?書姑娘好能幹,本公主佩服!」 「談不上能幹,公主應該也有耳聞後府這些年家中變故迭起,王孫哥哥一個人要忙裡忙外的,民女只是替她分擔少許事務,如此而已。」她不卑不亢,應對進退得宜。 「既然我們客套話都說完了,本公主也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想知道書姑娘和後大哥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又什麼打算?」 「您是公主,你的決定可以左右很多人,民女的決定其實一點也影響不了公主,您想知道我的決定只是現在還沒決定要拿我如何而已。」 「書姑娘是聰明人,本公主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男人嘛,三妻四妾是正常,往後後大哥要收通房小妾還是側室我都不會干涉,但是這些人都不能在本公主之前,你也一樣。」事關皇家顏面,也攸關她的地位。 好強的氣勢……好重的厭惡感。 就知道這位公主非等閒之輩,看起來就不像會輕易善罷甘休的樣子。 「公主的意思是已經看中王孫哥哥這個駙馬爺了?」 「婚姻豈能兒戲,本公主的婚姻是兩家父母親口允諾的,子女婚姻向來都由長輩做主,本公主只是遵從父母之命而已。」 「這樣啊。」 「還有,我想把公主府蓋在這裡,從今天起你搬到別的院落去!」飛鳳公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 「真是太欺負人了!」一路上央秀不停的抱怨,一雙腳把馬車踢的砰砰響。「小姐既然不待在那裡了,央秀也要跟小姐同進退。」 書輕淺倒是坦然,一個簡單的包袱放在膝蓋上,眼睛看著坐在她身邊的蕭融還有貼身侍女。「我只是覺得跟不見為淨,她一個公主在皇宮里弄一身陰沉,滿心城府,也只是為了自保。」 「小姐,多少年了,你還是這種天真性子,我看奴婢要是把你賣了,你還會幫我數錢呢。」 「我現在這副皮相怕是倒貼給人,人家都還要考慮。」 「小姐,你還有有心情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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