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半畝溫柔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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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明天怎麼做人?」她臉色發白。 「後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可是也不能這樣……」 「我偏要這樣!」他冷哼,這女人老是把他的求婚當作戲言,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他一路吻得她七葷八素,進了屋子,兩人倒在床上。 …… 事實是他對佔有她的身子懷抱著莫大興趣,愛欲深入骨髓,縱情半日,才命人備了洗澡水,把因為敏感,次次令自己都沖向失控而疲累的書輕淺抱向浴間。 偌大的水池放了藥材香料,讓人舒服放鬆。 她泡進水裡,舒服得差點睡著。 後王孫替她舀水,慢慢沖洗,最後看她實在不勝疲憊了,這才把她擦乾,抱上床。 迷迷糊糊中…… 「我們成親吧?人家說有錢沒錢總要娶個老婆好過年。」有人吹起了枕頭風,還很巴結的讓出一條胳膊給她枕著。 看在他那麼有心的份上,書輕淺恍恍惚惚的就應了聲。 她付出的代價是全身酸痛,懶懶地睡到天黑。 *** 臘月那天後府來了客人。 各奔前程的人不知道是說好了還是心有靈犀,在同一天同時刻,分別上門了。 書輕淺被請出來見客。 除了安之若素的後王孫,所有的眼光全盯著她看。 後王孫看她鼻尖冒汗,不由自主的掏出汗巾,為她擦了下,動作自然得好像常常這麼做。 「我不信,她這麼醜,不可能是輕淺,我說王孫,你是看上她哪一點?」 慎的毛躁,一如往昔,黑羽待要示意他別那麼直白,已經來不及。 王子瑤把上好的梨花白當水喝,一聲不吭。 「我沒事。」書輕淺心裡有些發苦,有些哭笑不得,嘴角笑了起來,眼淚卻直往外湧。 「欸,你哭什麼?被我罵醜,傷心了嗎?」沒良心的慎還在說。 「多好,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人都齊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她擦淚,文不對題的說:「你當官好,很威風,好神氣,很適合你。」 慎驚疑了,嘀咕著,「真是見鬼了!」這口氣,壓根就是那個人。 後王孫擁過她,為她拭淚,「都見到了,一個沒少,慎敢嫌你醜,我等一下踹他替你洩憤。」 「他現在可是朝廷的大官,你可得由著他一點。」她狂點頭,以為再也見不到見的人居然一下子全見上了,再也沒什麼禮物比得上這個了。 很多東西斬也斬不斷,如今能這樣見上一面,人生還有什麼缺憾。 「就是咩,見色忘友的傢伙!」慎很牆頭草的往書輕淺靠。 其他人被後王孫的溫柔和細心給怔住了,表情平淡如黑羽,也相信了某些他起先抵死不信的事情了。 「你們也很久不見了吧,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去給你們弄點下酒菜。」她起身,微微一笑,把敞廳留給了他們。 屋簷的積雪透著冷清的薄光,她拉了拉領子,撫著欄杆,想不到今晚的夜色真美。 有人來到身邊。 「瑤哥哥。」 王子瑤靜靜用他那雙裝滿溫柔和悲哀的複雜眼神看著她。 「王孫對你好嗎?」 「嗯,差強人意啦。」 「一定非他不可嗎?我不能代替他?」 「對不起。」 「我曾經想過,假如沒有遇見你就好了,假如沒有遇見你,我還是那個冰心無塵的琴公子,不會掙扎,不會愛恨不能,可是我很高興這輩子曾經遇見你。」憑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牽掛很久的人,默默追逐那麼久,他怎麼捨得讓她陷入兩難,他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就好了。 書輕淺欲言又止,欲訴還休,她安慰不了他的心,說什麼都是錯。 王子瑤泛紅的眼睛有掙扎,也透著股說不清的柔情與溫和。 「瑤哥哥這樣的人品,將來在某個地方一定會遇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琴弦已經斷絕,我要再去哪裡找可以陪著我走天涯的琴弦?」 月光灑下來,勾勒得他的影子倍顯寂寞。 「我說,你的男人緣會不會太好了?」 客人告辭後,後王孫在後花園找到書輕淺。她屈著腿,把頭埋在膝蓋裡,窩在秋千架上。 「我的男人緣一點也不好,一心只愛著那麼一個,卻被甩得很慘,我那時候灰心極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後來再回想這段過去,才發現自己又傻又呆。」 後王孫也在一邊坐下。 「人認真活著的時光,不就那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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