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半調子殺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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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沒有如言放開她,他改擁為握,將她小小涼涼的手放進自己略帶粗糙的大手中,然後一屁股往床上一坐,順勢將她放在膝上。「你說,我洗耳恭聽。」 唐詩畫忸怩了下,這麼親密的姿勢,只要看見他,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亂跳,哪還說得出正經話來。 「你這樣,我很難說話。」 「我不覺得。」他好不容易才能抱著她,暫時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他手下加足力道,壞壞一笑,將她泛著幽香的發心頂住自己的鼻。「或者你更喜歡這樣。」 唐詩畫只覺得血液又沸騰了起來,他抵觸在她發心的呼吸短促而濃重,仿佛正呼應著她胸口要迸跳出來的心臟一樣。 她不顧一切跳開他的箝制,努力穩住自己因心緒激蕩而啞了的嗓子。「你就不能正經幾分鐘?」 「要正經?好,沒問題,你回來我不再碰你就是了。」他就在他胳膊可及的地方,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回來。 「你保證。」她這會兒當他是帶有顏色的狼了。 他豎起三根手指,咧開迷人的笑靨。「在你說話的這段期間我絕對不動你一根指頭。」 唐詩畫不疑有他,自動地走回他身邊坐下。 快手眯起眼,含笑地問:「有什麼事非急得現在說不可?」 希望她有足夠說服他的理由。 「這幾天你不在家,我空出很多時間,我回浸心堂去,發現教室已經整修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他眯起的眼危險的只剩一條線。 「嗯,我住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的,學院已經不知從哪裡聽到流言,大主教很生氣。」大主教那失望又包含隱怒的臉直灼她心底。 「這就是你想離開的原因?」她著裝的白袍、十字架、念珠在在提醒他們身份殊異的事實。 名正言順?嗯,似乎是個不賴的主意,他想見她穿上別種花色衣服的精彩樣貌,雖然一身素白的她一樣惹人憐愛,但披白紗的她一定又是截然不同的風情。 「難道這理由還不夠?」 「它根本不成理由,你要真愛我,就會為我佇留。」他不想用甜言蜜語或任何激越的手段留住她,他要她正視自己的感覺。 這是極大的試煉,一不小心他將會失去她。 他以前從不曾真心愛過一個女孩,他以為那樣的生活比較輕鬆,但這次不一樣,是他先愛上她的,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愛她,所以不能逼她做不願的事,他不會出言要她脫下那身聖潔的白袍跟隨他,他要她無怨無悔。 在快手熾烈的眼神注視下,她堅持許久的心防為之倒塌。 不錯。她愛他,幸福的青鳥向來不等人的,只要遲疑片刻,她握在手中的幸福鐵定不翼而飛。 她的抉擇攸關自己一生的喜怒哀樂,她不敢想像沒有鄂圖曼在她身邊的日子。 「我不想離開你,永遠都不想。」 快手沉重的眼獲得了紓解,她的決定像天降的甘霖,浸淫了他千百萬毛孔細胞,他笑咧一張嘴。「等我從日本回來我們立刻結婚——當然,是在取得大主教和瑪莉亞修女的同意下。」 外表,他是狂浪不羈的,骨子,他卻保守得緊。 婚姻是神聖的,他要眾人的祝福和那張象徵婚姻的契約,結婚證書代表的是兩人在同心互許的那一刻堅如金石的情感,他會時時刻刻記住那是她愛他的印記,憑此誓約他將永不遺忘駐留在心頭的山盟海誓,愛她到白髮。 「澳門的事還沒結束嗎?」唐詩畫話因為甩掉心中枷鎖而愉悅的心,又因為快手的話微吊了起來。 「別緊張,」他輕撫她光滑柔細的頰。「詩人進了醫院,我必須探望他去。」 他知道他的夥伴是為了替自己分憂才冒著炙夏遠涉日本,此間事情已了,他豈有置之不顧的道理。 如果可以,他也想把她帶走。 「住院,那不是很嚴重了,你機票訂了嗎?護照呢?我幫你整理行李去。」那臉上老是刻劃著孤獨線條的男人從不多話,她卻知道他有顆極其溫柔的心。 若非如此,他怎會一聲不吭去了日本! 「別急,如果他沒事,我隔天就回來,你會等我吧?!」香港到日本不過幾個鐘頭的行程,他卻已開始嘗到離別的酸澀。 「嗯,會的。」她的語調清晰堅定。 不過去日本而已,對的!只要日和夜重複地交換兩次,他就回來了。唐詩畫偎進他寬闊的胸膛給自己打氣! 日本是個對陸、海、空都管制得非常嚴格的國家,快手此去是私訪,在不想驚動任何日方的傳播媒體情況下,他舍了自己開飛機的意願,改搭民航機。 送走了快手,唐詩畫頓覺失魂落魄,前些日子他不在時那種空虛又再度侵佔了她的心。 一路回來,國師看在眼底,她落落寡歡。 「請送我到神學院吧!」 她作了決定,學校多得是人,多少能分散她對快手的注意力,那麼,她心頭那股糾結的感覺也會消退些,讓自己不再難過。 國師由照後鏡瞥了她一眼,從善如流地將方向盤一打,朝著神學院而去。 到了目的地。 「你放學的時間是幾點,我再來接你。」 快手上機之前千吩咐萬交代要他亦步亦趨地看牢他的小女友,受人托,忠人事,國師總得克盡職責。 「不用了,今天我們有校外的慈善義務勞動,回去可能會很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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