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情狂獨眼龍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但是,我還是必須請求你的原諒。」他低下頭,西裝革履的模樣帶著悔意。

  「如果有人當眾打你一巴掌,事後才拿糖來安撫你,你會把他打回去,還是原諒他?」任箏鄙夷的說道。

  歐格鞏只是注視著一切,並不多話。

  「我已經得到懲罰,身敗名裂了。」薛逸奇依然低著頭。「臺灣的生物界……乃至發明界都再沒有我立足的地方,我特地在出國前來向你賠禮,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偷了你的研究。」說難聽些,因為這剽竊他人成就的事件,他已被逐出整個研究界,除非他轉行從此在這圈圈銷聲匿跡,因為不會再有任何一個財團或機關團體會再資助於他。

  這樣的處罰對一個以研究發明為終生職志的人來說,是比送進監獄更加嚴厲的懲罰了。

  那污點將一生都跟著他。

  任箏看著他憔悴的臉。「我原諒你。」

  她的答案來得如此迅速,薛逸奇怔愕的抬起頭。

  「我快要有寶寶了,你不恭喜我嗎?」她充滿母性的撫摸一天比一天大的腹部。「整天埋首於研究的那段日子,幾乎快從我的記憶裡消失了,現在的我很平凡、很滿足,我找到比研究更重要的事做——期待一個新成員的加入!我的生活裡暫時不需要那些瓶瓶罐罐了。」

  薛逸奇不太能理解她臉上閃耀的光輝是從何而來,她,比以前的那個任箏更美了,那是一個屬於他無從瞭解的任箏。

  「我……只能說謝謝!」那是他最衷心的感覺。

  薛逸奇的出現、消失,只是任箏和歐格鞏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他們不會再記得他的,因為,幸福的人只看見戀人眼中的彼此。

  「謝謝你了。」任箏手一緊,將他的手偎得更深。

  「咦。」

  「是你去揭發他的冒名頂替對不對?」她一步步的瞭解她深愛的男人。

  他不常說愛她,也有些粗枝大葉,更不會照顧自己,但是,他會為她做盡一切。

  擁有這樣的丈夫,還有什麼可苛求的。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把話題轉開了。「我幫你放洗澡水去,別忘了晚一點我們還要趕回臺北。」

  「對呀。」她臉上浮起滿足的笑容。「明天,可是初靜的大喜日子。」

  歐格鞏吻了吻她的發心。「可不止如此,外公吵著要看還沒謀面的曾孫不知多少次了,再不回去,他真會拿大刀來砍我了。」

  任箏回吻他。「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一分一毫的,外公最疼我了。」

  他的吻更深入了。「聽起來滿教人吃味的。」反手將任箏抱上沙發,他技巧的覆上她。

  「嗯……不可以,寶寶……」她的嬌喘淹沒在他更進一步的需求下。

  「昨晚我跟寶寶打了一夜的商量,他答應過的。」他的手覆住她因懷孕變豐滿的玉峰上。

  任箏被他細碎的吻弄得已經失去思索力氣,就在獨眼龍話剛講完,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很明顯被胎兒踹了下,仿佛在呼應他爸爸的話。

  「乖兒子!」他興高采烈地賞他一個吻,用力啵在任箏肚子上。

  「是女兒啦。」任箏抗議。

  歐格鞏重新把注意力貫注在任箏身上,他心中暗暗反駁:當然是兒子啦,不然怎會那麼瞭解爸爸的需求呢?

  嘿嘿嘿……

  番外

  「請,奧薇塔女爵士土在裡面等你。」領著任初靜來的人,正是和她有過一面之「打」的黑衣男人。

  「我的家人也在裡面?」

  「是,小姐進去就可以看到。」他顯然也是個寡言的男人,或許是職責所在吧!十分謹言慎行。

  精工的雕花門一開,一片超乎想像的優雅環境便展現在任初靜眼前。

  她對那些幾可和石宅媲美的家具、鮮花沒興趣,她擔心的是她被「邀請」來的家人。

  她沒有如想像中的看見哀嚎和淒慘的景象,害她一路緊張得差點拔頭髮的人,居然笑嘻嘻地一桌團聚坐在陽臺上喝茶。

  任初靜走近他們。

  她沒眼花啊,老爹他居然西裝筆挺,老天,她打長眼睛也沒看過她那地痞的爸爸穿過一件正式衣服,遑論全身乾淨得連一絲邋遢渣都看不見。

  她的哥哥任樓、姊姊任箏,好像都變成了童話故事中走下來的王子和公主。

  任初靜往自己身上打量,只有她自己還是活生生的灰姑娘,馬衫褲、緊身衣、髒布鞋,唉!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小初,你可來了。」任大郎看見女兒,笑得好不開懷。

  任樓和任箏走過來擁簇著她。

  「奶奶,這就是我老妹,您瞧,長得滿正點的吧?」任樓把她推到奧薇塔的對面。

  奧薇塔仔細地端詳著任初靜,「不壞,不壞。」

  任大郎咧嘴,「我這女兒十八般武藝都會,家事也一把罩,你的孫子好眼光。」。

  這不像話,聽起來跟推銷一樣。

  任大郎牽住任初靜的手,「你一定不知道小薇和老爸是老朋友吧!」

  小薇?任初靜心裡的濃霧愈發濃厚了。

  「我們三十幾年沒見,要不是以前有過誤會,她差一點就是我老婆了。」任大郎語氣稍見失落。

  不會吧?!兩人的年紀——

  「愛情是沒有年齡的,小薇仍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他搔了搔頭,「當然,你媽媽是例外。」

  「真是抱歉,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身分高貴如奧薇塔居然勇於認錯,這由不得任初靜對她另眼相看,有權貴之人也未必全都蠻橫無理的。

  任大郎鄭重的搖頭,「你千萬不要這麼自責,要是沒有這場陰錯陽差,我們哪能再一次相遇。」

  「是嗎?」

  也許是任初靜眼花,她居然瞧見奧薇塔白哲的臉龐泛起些許紅暈,他們該不會舊情複燃吧?

  「小初。」任大郎以任初靜從未見過的表情看她,視線有欣慰、慈祥和託付。「奧薇塔和我商量過,她年紀也有了,對旗下的事業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在她退休之前,想把擔子交給她的孫子。」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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