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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書房的通訊器直接連結獨眼龍的臥室。

  只幾秒,獨眼龍就出現了。

  「不管什麼交通工具,我要你在最短時間內送我到苗砦去。」

  「屬下知道。」獨眼龍二話不說的退下。

  石勒頹然瞪著窗外,心頭的火焰仍熾不可擋。

  她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她的存在令他心安。他無法否認他愛她甚過她愛他。

  任初靜甚至不曾對他透露過任何絲絲的愛欲,一想到這點更令他心亂如麻。

  在擁有過她後,他再也無法回到一個人的生活,即使傾注所有的氣力,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捉回來……

  來到泰國後,任初靜才發現事實不如想像中容易。

  首先,她就面臨到請不到導遊的尷尬情況,只要一聽到她要去的地方是苗砦,每個聽到阿野撒克族人地域的人,都是一臉匪夷所思的驚惶臉色,有些好心人甚至會勸告她打消去意。

  她怎麼打消去意?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況且,她要是這樣打了退堂鼓,石勒的蠱毒再也不會有痊癒的日子了。

  泰國的陽光又狠又辣,曬得人昏沉不說,似乎連頭皮也要被剝掉一層,路問下來,任初靜幾乎問遍了在地所有領有執照的導遊。

  她下定決心,再問一個人,如果又不成,只好獨自涉險了。

  「小娃兒,我聽說你要去苗砦?」

  任初靜抬眼看,是個佝僂的老頭,花白的發和多層次的皺紋,服裝倒還整齊,平凡得像擦身而過的路人。

  「您是——」

  「不必問我是誰,只要告訴我你去不去苗砦?」他的口氣非凡,一副習慣指揮人的口吻。

  「去。」既來之,則安之,豁出去了。

  「那就跟我來吧!」老頭子也不多話,身形一拐,俐落地往前走。

  繞過迷宮似的小巷子,一輛風塵僕僕的吉普車就停在巷子角落襄。

  老頭上了車,「我們還有好一段路要走,你打算磨菇到什麼時候?」他瞪向任初靜。

  一咬牙,她也爬上車。

  老頭看似年紀一大把,開車的速度卻像拚命三郎。

  離開市區,柏油路面變成了難走的石頭路,吉普車顛簸得更嚴重了。

  任初靜只覺五臟六腑好像要移了位,卻連聲抱怨也沒有。

  她並非逞強,而是修練箭術的人本身就具備比平常人更強軔的毅力,要是連這點苦都不能吃,接下來她要如何面對未知的兇險。

  她的堅強看在老人眼中,不禁流露一絲讚賞。

  繞過崎嶇的山路後,人煙更少,幾乎接近蠻荒之地,任初靜可以想像得到,阿野撒克族人為何會居在這種偏僻的地區。

  蠱,造就是唯一的理由。

  這裡沒有人不怕的,人們就只聽見她提及的部落名稱,面色便迥然大變,他們的不受歡迎可見一斑。

  「到了。」約莫一個鐘頭後,吉普車停了。

  一道狹穀的腹地在任初靜的眼前展開,冷沁的湍流就連站在幾丈外的她都感覺得到寒意。

  「跟我來。」老人沉聲吩咐,「小心你的腳下,這地帶常有毒蠍和藍腹蜘蛛出沒,你要被蟄上一口,小命就沒了。」

  任初靜頭皮一陣發麻,這麼神秘的部落,當初石勒是怎麼平安走過這裡的?

  堪堪踏進部落苗寨,任初靜就感受到對方不友善的態度,她儘量讓自己眼觀鼻、鼻觀心,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被帶到一間用芭蕉葉蓋成的竹屋,愈發接近,一股似麝非麝的氣味越是濃冽。

  「上去,布蕾兒蠱師在裡頭等你。」老人吩咐後便打算走開。

  「她是誰?她知道我要來?」太神奇了!任初靜不由睜大了眼。

  老人神秘地笑,咧開他那所剩無幾的牙。「自從你踏上我們土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

  她是誰?這種神秘萬分的話不是任初靜所能理解的,她才蹙眉,老人已經走開了。

  既然來了,就沒有功虧一簣的道理,任初靜走上長梯通向屋內。

  觸手清涼的竹門應聲而開,屋內一片黝黑,令人有摸不著底的恐懼感。

  「只缺臨門一腳,為何不進來?」那聲音嫋嫋娜娜,飄渺如青煙。

  任初靜受到鼓勵,摸索地走到屋子中央。

  黑暗中,一個窈窕的輪廓漸漸在她瞳孔中成形,她身上配帶許多的銀飾,鈴叮聲不絕,十分悅耳。

  「我想找可以幫我解情蠱的人。」

  「情蠱?你是為了石勒而來?」布蕾兒並沒有太大反應。

  「你知道?!」

  「嗯!風告訴我的。」

  任初靜不由咋舌,方才那老人也這麼說,難不成他們這族的人都懂讀心術?

  「我的族人並不隨便向人下蠱,尤其是情蠱,它的反撲十分駭人,因為另一方一旦負心,施蠱者必死無疑。」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她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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