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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歐陽海一腳將她踢倒在地,罵道:「瞎了眼的狗奴才,竟然打起主子來。怪不得家裡不象樣,原來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欺上瞞下,背地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叫你管著別苑,卻不是讓你當大王要威風的!來人呀!給我將這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後攆她出去。」

  兩個家丁聽了吩咐,上前來架起李嬤嬤就往外走。

  李嬤嬤鬼哭狼嗥地大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歐陽夫人聽了,怕她把自己招出來,連忙跪下,「老爺,李嬤嬤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的年歲也大了,這五十大板下來可就要了她的命,這刁奴死了不要緊,只怕會汙了老爺的名聲。」

  「罷了!這五十大板不用打了,直接攆她出去就行了。」歐陽海揮揮手,「瑾兒,你繼續說,今天我一定會為你家主子做主。」

  瑾兒鼓起勇氣地說:「這歐陽府裡的奴才,一個個都不象話!他們看著姑爺多病、小姐和善,竟然扣起月錢,聽姑爺說,他已經八年未領過一分月銀,我家小姐嫁過來的這些日子裡也未拿過一分。早先在李家時,我家老爺雖吝嗇,但也不至於不給月銀,怎麼到了歐陽府卻連半分錢也拿不到;而且我聽其他丫鬟說,這別苑裡的丫鬟、婆子們的月錢只有其他院落的僕役一半,這不擺明別苑比其他各院低一等嗎?還有我家小姐在娘家時,雖然二夫人對小姐很刻薄,但也不至於要小姐自己動手煮食,老爺,您看我家小姐手上的傷就是煮飯時弄的。」

  「你這個丫鬟分明胡說!你說大少爺八年沒拿過月銀,那大少爺為什麼不告訴老爺,而直到今天才由你來說?還有你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鬟,就算廚子不煮,那你也應該煮啊!為什麼要讓少夫人煮呢?」張總管大著膽子反駁。

  「老爺,您也看到了!老爺沒問話,張總管就搶著回答,這眼裡分明就沒有主子,這表面上都這樣了,那暗地裡就不知使些什麼陰謀詭計來算計主子。再說姑爺不是個貪財的人,這幾年的月錢放在姑爺眼裡,姑爺還不屑去看;而且姑爺孝心比天高,又怎麼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麻煩老爺。而我家小姐動手煮飯,那是因為體貼下人,不忍心我這個奴才忙裡忙外沒個空,所以才自己去煮的,這是我這個做奴才的福氣,能跟了個這麼好的主子。」

  張總管聽了瑾兒的話,臉色蒼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瑾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家小姐和你一個公道!」歐陽海說道。

  「老爺,就算您給我家小姐公道,但是我家小姐在家裡沒有權,底下的奴才雖然表面上對我家小姐尊敬,但暗地裡也不知道使什麼花招來害我家小姐了。」

  「放心!瑾兒,我不會讓你家小姐受委屈的。珊兒有你這麼個護主的丫鬟,是她的福氣。」歐陽海扶起「李玉珊」。「珊兒,以後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爹說,好了!你先扶寒兒回去休息,爹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杜佩茹和瑾兒扶著歐陽寒回到別苑。

  剛一進房門,杜佩茹就開心得跳了起來,「哇!瑾兒你好厲害,竟然把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好佩服你啊!」

  「小姐,你別這麼說!這都是你想得周到,而我只是將你的話背下來。」

  「瑾兒你就別謙虛了,你上場之後一點都不害怕,臨場發揮也很好,特別是罵張總管的那段話,真是精采極了;不但答得得體,而且罵得也妙,反正那個張總管是死定了!」一想到這裡,杜佩茹便樂不可支地稱讚瑾兒。

  「小姐,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緊張,連手心都出汗了。要不是你在我旁邊,我肯定說不下去。不過姑爺的功勞也很大,要不是他撂倒那些護衛,我們還演不了這場戲呢!姑爺好厲害、好威風啊!」瑾兒用敬佩的眼神望著歐陽寒。

  「瑾兒,你別誇他,你一提起,我就一肚子氣。要是把二娘這個老巫婆的罪狀給說出來,那她肯定死定了!治不了那個老巫婆,我這一肚子怨氣就沒地方出。」杜佩茹忿忿地說。

  「就算你說了,爹也不會對她怎麼樣,頂多說她幾句,那到頭來我們就連李嬤嬤和張總管都動不了,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而且如果我們打草驚蛇的話,那以後我們要查出害我的人就更難了,現在這樣,大家只道是瑾兒護主心切才會出頭,而我們是懦弱的,這樣兇手就不會提防我們了。」歐陽寒對她分析著。

  「喂,你們在討論什麼啊?我也要參加。」韓玉峰口裡嚷著就推門進來。

  杜佩茹一見到他,就想起歐陽寒曾提過的韓玉峰,更別提看到他還背著藥箱,那肯定不會錯了。

  於是她雙手扠腰,故意罵道:「狗奴才!你不知道進別人的房間要敲門嗎?信不信我把你攆出去?」

  「奴才?我哪裡像奴才?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文質彬彬的大帥哥會是奴才?你瞎了眼啦?」

  「啊!原來你是面首啊!失禮、失禮!不過你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們這裡不需要你這種小白臉,你要是要找包養你的人,那就請左拐、右拐、再左拐,那個院落裡有個老巫婆會需要的。請便,不送!」杜佩茹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

  「你……」韓玉峰從來沒有被一個人,特別是女人氣得這麼內傷。

  「我什麼我呀?我知道我貌若天仙、閉月羞花、沈魚落雁,但你也不用變成個呆子來垂涎我啊!告訴你,我是有丈夫的,可別對我有非分之想,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韓玉峰被杜佩茹氣得半死,卻又無言以對,只能咬牙地說:「哼!好男不跟女鬥!」

  「那只是男人鬥不過女人的藉口。」杜佩茹譏笑著。

  韓玉峰咬牙切齒地說:「好利的一張嘴!傳聞李家小姐很溫柔,可是我怎麼看你也是只母老虎。」

  「是呀?不過我這母老虎還有歐陽寒要,可你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白臉卻是丟到垃圾堆也沒人撿。」

  「誰說沒人撿啊!那倚紅院的姑娘們,每天都在等著我去呢!」韓玉峰得意洋洋地說。

  「唉!」杜佩茹歎了口氣,「也就只有那些人盡可夫的女人才會要你。」

  「你說什麼?」韓玉峰氣得臉色發青。

  「我知道事實是比較傷人的,不過因為你是阿寒的手下敗將,我才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你。」杜佩茹捂著胸口,以憐憫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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