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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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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這是心病,一定要心藥醫,才能真正痊癒。」 「反正好不好都無所謂……」 「顏姐,你真的打算棄械投降嗎?大哥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你真的愛他,就要盡力逼出他的真心,讓他不能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他對我只有兄妹之情。」柳顏無力的垂眸,低哺道。 「不可能,我覺得哥哥不可能不喜歡你,哥哥疼你比疼我這個親妹妹還多,可是在你生病後,他卻躲著不見你,行徑太詭異了。」莫晴兒圓陣骨碌碌的轉著。 「是嗎?」柳顏淡笑,不以為然。「我還願寧是你,血緣永遠切不斷,但是再疼的異姓妹妹,遠嫁了,時間久了就只剩下回憶。」 「所以不要回憶,你要極力爭取啊,如果大哥固執,你就要比他更固執,這樣才能真正打敗他,讓他屈服。」莫晴兒不斷煽動柳顏去挑戰大哥。 柳顏默然,但她的心也因晴兒的話而蠢動起來,滿腔的愛意若春蠶,執意將心中對他的愛吐化成絲,緊緊纏縛他;即使自己他嫁,也只會成為一盞因思念而狂、為情垂淚成灰的蠟炬吧…… 因為晴兒一句「她又病了」的話,莫允飛此刻才會站在柳顏的房門外,縱使心亂如麻、忐忑不安,但仍不得不感謝晴兒讓他有了見她的正當藉口。 只是真的要見面了,他才發現這些日子的回避,早在他的心上劃下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咦?少爺,你來了啊!怎麼站在這裡不進來呢?」香香端著冷茶,正準備出門去換壺熱茶,豈知一開門就看到一臉陰晴不定的莫允飛。 「我剛到,小姐的病……」他的視線瞥向她身後敞開的門。 「病?還不就是老樣了,時好時壞。少爺請進,我去換壺茶,馬上回來。」香香笑著,不待他開口,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莫允飛站在原地,深吸口氣後,才起步進房,還沒有出聲,柳顏即由內室輕輕地走出來;淡灰的絲裳襯得她孱弱的身形像一抹雲,虛幻得好似隨時會散去。 消瘦蒼白的臉上仿佛只剩那對黑沉深幽的眼眸,美麗的容顏憔悴了。 兩雙眼眸靜靜地互望,她的憂喜全在眼中,而他卻諱莫如深。 半晌,她在他的眼光下側身,摸著自己的臉道:「大哥怎麼這麼看我,是了,這些日子病著,我都變醜了。」 「你不醜,只是瘦多了,只要多補一點,馬上就能恢復原來的樣子。」他收回視線道。 「是嗎?美醜我並不在乎,反正為容貌傾心的人也不會真心。」她輕笑道,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你的病還沒有完全痊癒,不該耗神看書,要多休息才是。」看出她的疲倦,他微蹙眉地提醒。 「倦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疲倦。」她隔著圓桌看他,意有所指的笑。 莫允飛神色不變,故作不懂,沒有答腔。 柳顏暗歎口氣,扶著桌子坐下,「抱歉,還沒請大哥坐呢。」 「不用了,我不打算久留……」 「你這麼害怕和我同處一室嗎?連看我一眼、和我說說話對你都是折磨嗎?」她無奈地輕歎,拉回莫允飛欲走的步伐。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怎麼會怕見你。」他輕咳一聲,不得已在她對面落座。 見他坐下,她才笑了起來。「大哥,有件事擱在我心裡好久了,我一直想要問你……」 「什麼事?」 「為什麼你執意要我出嫁?除了爹交代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問,直覺回道:「沒有。」 「真的沒有?外面的人傳言你為了獨佔柳織堂,所以要嫁了我……」 「你相信這種鬼話?」他緊繃身子,眯眼瞪她。 「我要是相信這種傳言,也不會當著你的面問了,只是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由香香的口中知道這件事,你想一輩子背著這個罪名嗎?」柳顏微惱的看著他,為他獨自背負莫虛有的罪名而心疼。 莫允飛聞言,臉色才和緩下來,淡淡的說:「只要你明白就好,其他的人要怎麼說,我不在乎。」 「你總是任人誤會也不辯解,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嗎?」 她輕歎,明明是個多情重義的男人,卻因為冷淡的面容和內斂不多話的個性,造成別人對他的誤解,這樣不痛苦嗎? 「我不覺得這是委屈,別人對我的觀感完全影響不了我。」 「那麼,有誰能動搖你的決定呢?」她忍不住脫口而出,見他一怔,不禁暗惱自己的衝動。 「顏兒,你不要再花精神想改變我的決定,只要是對你好的事,誰來勸說也沒有用,即使是你。」黑幽的眼盯著她微惱的神情,心揪緊著。 「誰能決定什麼對我是好,什麼對我不好?」 「我們說好的,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不是嗎?不要再重提起這件事了。」他眉心的皺痕加深,耐心的說。 「不。」 「不?」 「我不能將自己的幸福葬送在我的懦弱與溫順下,我要爭取我要的幸福,而不是你認為對我好的幸福。」 柳顏的理智努力的想讓自己對他死心,可是感情卻不聽使喚,一見著他,晴兒的煽動將她心底的火全數撩起,再也無法制止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說什麼?」他眯起眼看她,胸口因她的話而緊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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