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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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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怕的是門裡的人:隔著一道門,卻好似隔了千重山萬重水。 她摸著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臉遮住,不讓他看著自己時,心裡想著的卻是別人。 他知道她的身家背景卻沒有選擇離開,讓她不得不疑心是因為自己肖似他的妻子,也難怪他那幾天的反應總像在掙扎什麼。 輕歎口氣,她不由得嘲弄自己好像是個雙面人。人前,她淡漠冷靜,可在司拓面前,她的情緒總是因他的一個眼神或一句話而起伏,比一般的女人更加脆弱易受傷。 苦笑一聲,她拿出鑰匙打開大門,本以為她先到,卻聽到房間裡傳來司拓的聲音。 她慢慢走近房間,來不及出聲,就聽到司拓對著手機高憤怒地大叫:「是她害死了曼兒!」 王昕不由得一愣,停下推門的動作,悄悄地貼近門板聽著門內的聲音。 門內,司拓神色矛盾地頹坐在床邊,對著手機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手機另一端沉默半晌才出聲問:「你真的相信那個男人的說辭?也許他只想逼你離開王昕。」 「我知道,可是青木門的確是神靈幫的分支,而他們與旭日盟火拼也是事實,你能否認曼兒是那場幫派街頭火拼下的無辜犧牲者嗎?」他一想起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更加恨起自己。 王昕在門板外聽到這段話時,臉色刷地泛白。 林曼兒是被黑道害死的?可是……他說什麼?神靈幫害死他妻子? 不可能!怎麼可能? 王昕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走廊的牆壁才停下搖晃的身子。 房內的司拓聽到門外的撞擊聲,拿著手機的手一頓,緩緩地說:「嚴凡,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將活在痛苦中。」 「你真的決定要攤牌?」 司拓苦澀的道:「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 說罷,他收起線,走向門邊拉開房門,冷眼凝視著面色蒼白、驚慌不安的王昕。 愛與恨同時沖刷過司拓的身體,在心疼她的蒼白與害死曼兒的憎恨情緒中掙扎,幾乎讓他體力透支。 最後,他決定關閉起心門,將她狠狠逐於心房外,波動激昂的眸光更加冰冷。 「你什麼時候來的?」嗓音冷淡。 王昕全身無力地倚著牆,垂眸盯著地板,細聲道:「剛到不久。」 「你聽到了?」 「我……」她抬首看他,卻在他沒有任何感情的冷酷眸子下再度斂眸垂首。「我不知道……她是這樣死的。」 「當時她懷著身孕,欣喜的走過街頭,誰知向來安全的街道變得一點都不安全,突來的槍林彈雨讓她逃避不及中彈倒地,鮮血流滿全身,驚慌含恨而亡……」 他一字字說著,描繪出一個原本沉浸在喜悅中的少婦,面對死亡時的驚恐畫面。 一句句皆是對加害者的怨恨與憎怒。 王昕身子輕顫,囁嚅地說:「這不應該發生的……」 「不應該?目無法紀的黑道份子會知道什麼叫不應該?死幾個人對你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要說不應該,你們這些危害社會的傢伙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司拓嚴厲低叱。 「我們不是,神靈幫不會波及無辜……」她嗓音虛弱地反駁。 「不會?」司拓仰首大笑,旋即冷酷的撇唇嘲諷:「曼兒就是因為青木門和旭日盟街頭火並而死,她可以說是死在你的手上。」 王昕睜大眼,拼命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是我!」 「還說不是你!當初你被綁架,傷了對方的兒子,才會種下這場大禍——」 司拓咄咄逼人的言詞教王昕又是一震。 「我沒有被綁架過!不是我!」王昕極力否認。 「朱軒泛說是你!除了你,你父親還會為誰大動干戈!事實勝於雄辯,你還在說謊!」司拓咬牙咆哮。 「他在騙你,那個人不是我!」 她知道神靈幫的分支曾與旭日盟火拼,但父親卻絕口不提是誰被綁架,她更不清楚父親當初為何動怒。 「不要再強辯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 「司拓,你不能冤枉我!那個人真的不是我!」 她握緊手,不能忍受他誤會自己,委屈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他怎麼能夠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無情冷酷得好似她是仇敵,曾有的柔情蜜意蕩然無存。 她的眼淚教他冷硬的心微微一疼,但他仍硬下心冷聲道:「你以為流淚我就會心軟嗎?告訴你,省省你的眼淚,那對我再也沒有用。」 王昕咬緊下唇,皮肉上的痛一點也無法取代心頭上的劇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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