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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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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他在與那些女人談笑時,眼神能夠不那麼冷漠,也許伯恩就會真的以為紀原轉性了。 當妖繞的金髮美女在紀原的唇上印下紅色的唇印,媚眼誘惑地邀請他一起享受這美麗的夜晚,紀原挑眉低聲在她的耳邊說幾句話,惹得美人嬌笑不已,再度攬著他的頸項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 未了,美人才氣喘吁吁地,掛著滿意的笑容扭腰擺臀離去。 當美人一轉身,紀原隨即毫無眷戀地移開目光,拿出手帕抹去沾在唇上的顏料,順手將手帕丟給經過的侍者。 他冷淡地掃視參與這場豪華宴會的紳士名媛,手上的酒杯已空,心情卻一如往常的悒鬱,煩躁的情緒又再度越柙而出。他身子一轉,邁開腳步就往會場外走。 「艾利克斯?」伯恩連忙追了上去。「你要去哪裡?」 「離開。」紀原頭也不回地道。 「離開,你忘了你是宴會的主人嗎?哪有主人先走,留下滿屋子客人的?」伯恩攔住他,瞠目瞪他。 「他們不會在乎主人在不在,有美酒、佳餚就夠了。」紀原不在乎地說。 「等一下,你這幾個月到底是怎麼了?煩躁、狂歡作樂得過了頭,你女朋友呢?你不在乎她的感受嗎?」伯恩忍不住一吐心中的疑惑。 紀原握緊拳頭,冷冷地說:「我們分手了。」 「啊!你們分手了?」伯恩愣了一會兒。 「怎麼,我們分手有那麼不可思議嗎?」紀原不以為然地冷聲道。 「不,不奇怪,只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恍然大悟,什麼意思?」即使只是一句話,紀原也深覺他話中有話。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這幾個月行為這麼離譜的原因。」 「你胡說什麼?我過得好好的,有什麼離譜之處!」紀原冷睨他,臉色益加的難看。 「不要不承認,以前不論多少美人對你投懷送抱,你都不屑一顧,我還想你這幾個月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來者不拒?」見紀原又想反駁,伯恩連忙打斷他。 「不要說以前是因為有女友才安分守己,我也是男人,一個男人如果要玩,不管有沒有女友、妻子,都會偷吃。」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指,你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絕對和分手脫不了關係。」 「哪一對男女分手不會受影響,我和她在一起六年,還沒有冷血到不以為意。」紀原不理會伯恩,率先走進電梯,伸手按了頂樓的按鈕。 「六年……我以為你們會一直這麼在一起呢。」伯恩跟著他走進電梯,若有所思的說。 紀原不豫地瞪著他,沒奸氣地說:「抱歉,讓你失望了。」 「沒什麼失不失望,只是有些可惜罷了,畢竟蘇那麼愛你,而你又那麼在乎她……」 「誰告訴你我在乎她?」他惱怒的打斷伯恩的話。 為什麼伯恩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如刀割,更糟的是,本就揮之不去的影像,隨著時間流逝反而益加鮮明。 「你對別的男人嫉妒,對她的獨佔心理,甚至看著她時的溫柔,難道不是你在乎她的表現嗎?」只要看過紀原在舞廳中見到蘇心禾的表情,和他表現出來的舉止神態,他敢用全部的身家賭蘇心禾對他的重要性。 紀原心口一窒,胸腔猛地一抽,整個人繃得如一條上緊的弦,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應聲而斷。 伯恩忍不住地問:「你怎麼了?臉色白得像張紙……」 紀原盯著開啟已久的電梯門,視而不見地任由它關上,伯恩連忙按住開關,在電梯門再度開啟後,將他拉出電梯。 走廊盡頭只有一扇門,紀原沉默地推門進入。 自從蘇心禾搬離公寓,他一刻也無法待在那間屋子裡,隨即搬到自家飯店的頂樓。 而當他居高臨下看著飯店四周遼闊的絕景,心境卻像黑夜,無半點光明。 「艾利克斯,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伯恩跟著失神的紀原進入房間,就被站在陽臺、臉色發白的他嚇到,連忙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拉離陽臺。 紀原抬頭看他,眸子悒鬱而狂亂,他頹然的在沙發上坐下,將臉埋在雙手內,良久,他才抬頭嗄聲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六年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蘇心禾這個一直被他當成撫慰填補心靈空虛的替代品,竟在不知不覺裡滲進他的血液、他的心房中,用她的愛與溫柔,將他的心一點一滴包裹住,用如絲絨般的溫暖讓他不再感到寒冷。 但他一直以為是時間讓他受傷的心複元,不再疼痛,渾然不覺她的重要性,以及她對自己的意義,才會自私、殘忍地傷了她,逼得她只有離開。 失去水的魚,沒有陽光的花朵,只能死亡、凋謝;而失去蘇心禾,他的生命,最終只能枯槁。 而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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