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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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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真相大白,猶如撥開烏雲,天日重現。高學力心頭的罪惡感瞬間消失,輕鬆得不得了!再想起自己那時慌忙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天!他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絕倒,要不是自己胡亂地猜測,林淩芬那個大惡魔哪有機會誆騙他?活到二十九歲了,竟然被一個後生小輩騙得胡裡胡塗,他該為此感到慚愧才是。 一下子勃然大怒,一下子又面露笑容,沈貓奴實在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 「可以告訴我你在氣什麼、笑什麼嗎?」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怕他又突然生氣。 高學力看了她好一會才答道:「我氣你那個好友騙我,害我誤以為自己藉著酒意欺負你;笑的是自己竟然被誆騙了這麼久。」 「你……欺負我!?」沈貓奴會過意,俏臉飛紅直望著他。 「呃……這是因為……呃……」一沒了怒氣,高學力又回復「竹本口木子」的本色——木呐口鈍。 「因為什麼?」沈貓奴決心打破砂鍋問到底,超強的好奇心使然。 「呃……嗯……這個……我……你……」咿唔了半天,他還是說不出來。 「該不會是床單上的血讓你以為是……」不會吧?太荒謬了! 高學力點了頭,落實她的猜想。 「那麼你之所以對我好是因為這個誤會,為了彌補?」她頓時感到心寒。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願,人家根本無心。 「不!不是!」高學力否認,「剛開始或許是這樣沒錯,但到了最後,原本只想補償你的想法變了質,轉換成真正的情感,不再是為了彌補,而是真的希望你在我的世界裡,活在我的人生中!」 「真的嗎?」她很想相信,可是……世上哪有這麼圓滿的事!?所以她害怕去相信。 「我從不說謊。」儘管隔著眼鏡,他眼裡的認真仍清楚地透射出來,直人她的心坎。 久久,沈貓奴才開口說了令高學力雀躍不已的話。「我相信你。」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還有,我喜歡你。」 多少次他想著她說出這句話時,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多少次他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她對他說了這句話,他也要對她說——以一種極度認真、深情並夾帶羅曼蒂克的姿態……但是今天她說了,而他卻興奮得呆掉了!之前N次的排演全都無效! 嗚……為什麼?為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的他會說不出這類話來」他甚至還想說那句雖俗套卻足以表白他情感的話呢!但……此時此刻他就是說不出口! 北風輕輕刮起,刷過地面連帶卷起已落的些許枯葉,像是在嘲笑他口才的駑鈍…… 再次證明,愛情,可使滄海成桑田、高山成平地、大石化為軟泥、幼鳥頭上長毛……也可以讓原本活像民國初年老學究的高學力搖身一變,擠進W大師哥俊男之列,而且排名不差! 瞧!原先上了髮油,整頓成服帖得不能再服帖的中分頭髮如今已從桎梏中獲得解放,隨風拂動高唱自由的笙歌;六百度的黑色塑膠框大眼鏡正式宣告退休,換上了金屬框的金邊眼鏡,將之前隱藏在沉重眼鏡後面的斯文俊容襯托得更加英挺;之前的中山裝、厚重西裝丟進衣櫥角落,取而代之的則是輕便隨性的襯衫、長褲,一改以往給人的呆板感覺。 因為年齡的緣故,和同樣以斯文俊秀擠入帥哥之流的寒逸塵一比——他更給人穩重睿智的成熟感,「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先人的智慧果真不容小覷。 可惜的是——…在他榮登俊男偶像之列的同時也宣告死會,成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男人之一,不知傷了多少心儀者的芳心。 當然,他的改變只為了一個人,他不願自己帶給她太沉重的感覺,而這些改變著實讓他自己輕鬆了起來,仿佛脫開了緊箍在自己身上已久的束縛,長達五千年之久的傳統壓力已不復存在,煥然一新的感覺讓他雀躍;不過——本質的「竹本口木子」性格絲毫不變,這使得他成為「禽獸館」惡女們調侃的對象,有時要約心上人出來還得過五關斬六將,經過千山萬水方能會見佳人一面,真是淒淒慘慘戚戚! 就像現在,他只不過是站在「禽獸館」大門前等待佳人,瞧他怎麼回事!頭上一隻黃金鼠在淩虐他的頭髮,肩上一隻太陽鳥時而咬他的耳垂,一隻拉布拉多犬抬起前肢撐著他的大腿練站立,一隻波斯貓覆在他的腳上睡得醉生夢死——他何德何能獲得它們如此的「寵倖」?害他僵在原地至少有十分鐘之久。 不過,一切的欲哭無淚在瞧見伊人對他的巧兮情笑後,全化成了幸福與滿足。 「吃飯、睡覺、酒囊、飯袋!進去!」沈貓奴喝命道,動物們也很識趣地進屋,暫時放過可憐的他。 「為什麼取這種名字?」他牽著她的手走下樓,滿臉疑惑地問道。 沈貓奴輕偎著他,為他解惑:「好玩呀!本來我們還想取各『姦淫』、『擄掠』、『燒殺』、『搶奪』呢!」 喝!高學力猛然倒抽口氣,但想起它們對他的「暴行」—— 「我比較喜歡你們原先的想法,完全符合它們的行為。」他皺著眉,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沈貓奴咯咯地輕笑,收緊勾在他手臂上的雙手,輕聲地問道:「親愛的,你要帶我去哪」」 「呃……啊……這個……我……」又來了!每當她一有什麼親密的小動作或言詞,他就開始緊張,像個小男孩一樣,天!他身分證上的出生年月日是不是寫錯了?他根本不像二十九歲。 他的樣子好可愛!讓人不喜歡他都難! 「去看夜景?」她詢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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