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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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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我不是個軟弱的男人,更不是一個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男人。我,莫慎雲,很確定這一生想要的伴侶只有一個小我六歲,姓『樊』單名一個『愛』字的女人。只要她肯給我機會,我保證一定讓她看到我想給她的幸福。小愛,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 幾乎是懇求了,抓著她雙肩的手,微微地透露著驚慌,就深怕……深怕她又從他眼前跑走。 「如果……」她緩緩抬頭,看著他深情又惹人疼惜的憂鬱雙眼。「如果感情這種東西是相信對方就沒任何問題,那我這六年來所過的……算什麼呢?」 她眼睛一閉,心一橫,將淚痕斑斑的臉抽離他眷戀的大掌,背過身,將大門關上。 「六年前說好要忘了你,六年後我就不會打算改變心意……你走!」 她的決心穿透大門直達他受傷的心,現在,他該何去何從? 茫茫然望著不再開啟的大門。 如果他的心真放在她的身上,那麼,他還能到哪裡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夕陽早已西下。 樊芝雅從廚房出來,無奈地來到從一早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發著呆的女兒身邊。 「女兒,你還好嗎?」她柔聲問著。 樊愛點了點頭,卻有氣無力地答到:「嗯,沒有問題。」 聽這了無生氣的語氣,樊芝雅挑了挑眉。「別太固執了。」她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千百種人就有千百種感情,你不一定會像媽當初那樣啊。」 「可是,」樊愛看向母親。「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啊,沒什麼損失啊,為什麼要去冒那種險?」不是全贏就是全輸的賭注實在太大,她玩不起。 樊芝雅笑了笑。想不到讓女兒去念商,沒做成什麼大生意,倒是把商場上的道理用在這上頭了。 「女兒哪,你覺得莫老師不值得你去冒險?」 樊愛聽著母親的問話,猶豫了。 「我不知道。他或許值得,但……但萬一是我判斷錯誤呢?」 老媽當初也是一樣的吧?若不是誤以為那個男人值得她放棄千金小姐的生活,她為何會傻傻地陷下去?只是後來證明,那個男人並不值得她這樣犧牲,但卻再也挽不回失去的家人和自己的心了。 樊芝雅看出女兒的心思。她攬過她的肩,擦了擦她仍流個不停的淚水。 「如果判斷錯誤,大不了就再回到一個人的生活嘛,反正老媽不會因為你識人不清而不挺你的。你更不用擔心萬一你不小心『中獎』而對方又離你而去時你要怎麼辦,反正我看除了莫老師之外,你這一生要想『有後』,也找不到人『幫忙』了,你就賭它一賭嘛。」 「老媽,你在說什麼啊。」她輕輕地槌了母親一記,難得撒嬌地窩進母親懷裡。 樊芝雅眼神向正下著大雨的窗外瞟了瞟,忽然有所感慨地低歎:「唉,你媽我自從步入更年期後,身材就愈來愈往橫向發展了。」 「沒關係,這樣比較溫暖。」樊愛將母親緊緊抱住,笑著流淚。 「是厚,我也這麼覺得。還好我們寶貝樊樊不是那尊至今還在樓下外頭吹風淋雨的門神,不然我會很心疼的。」 唰!一道人影瞬間從面前閃過。樊芝雅的眼睛往大門望去,再低頭瞧了瞧自己空無一物的懷抱—— 唉,女兒養大了,果然是別人的。 「老天!他幹嘛還站在那!他是豬嗎?!」樊愛指著陽臺下的人責駡著,語氣裡卻充滿了擔心。 「琺,是誰讓他變成豬的?」樊芝雅好笑地反問。 眼見女兒就要往樓下沖,她即時拿了一把傘遞給她。 「好好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很多事是禁不起磨的。」她叮囑女兒。 樊愛慢慢地接過傘,在情急後猶豫著,自己不是要他離開嗎?那她現在沖下樓有什麼意義呢? 來不及尋找答案,外頭的雨聲催促著她,此刻,她心中只能想到他孤孤單單在大雨中等待的模樣。 到底等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本想離去的腳步,在走到樓下大門口便停住了。 小愛一向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如果她決意從此不再出現他面前,那會有什麼時間好讓他回去另謀它策? 於是他蹲坐在大門前的臺階上,不願再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去賭另一個六年。 其實這幾年來他真的好累好累,一顆心從原本的積極找尋,到漸漸無望,然後是一顆不可能放棄的心消極地等待奇跡出現,他真的好疲倦了。 現在好不容易再次跟她相遇,雖然累、雖然疲倦,但,他安心了。 沒發覺時間已過了多久,莫慎雲倚著牆,在心裡不斷重溫著今早的狂喜,以及兩人過往的點點滴滴,他的眼皮逐漸沉重,但沒敢睡著,就怕會錯過愛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樓上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直到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莫慎雲才霍然驚醒,從石階上站起來,懷著一顆忘忑的心,緊盯著暗紅色的鐵門。 鐵門被一道不小的力量往裡頭拉開,一張擔心的小臉探出,在看到他後,隨即趕忙將手裡的傘撐開,來到他身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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