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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樊愛再看向同樣坐在她對面的志維和浩成。

  志維和浩成不同於天欣的反應。他倆沉默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久久不發一語。

  「喂,你們兩個睡去嘍,幹嘛不講話?」樊愛故意用打哈哈的方式推了推他們。

  被她一推,嚴肅中的兩男都運足內力以抵擋樊樊的神力,免得萬一摔下椅子,他倆萬年才一次的正經表情將會破功。

  不行,不能破功。因為,他們必須用這樣的態度給予樊愛一個「教訓」。

  樊愛見他們不動如山,好奇地瞧了瞧自己的手。

  是她剛剛不夠用力?還是他們的屁股卡在椅子上?

  不管如何,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志維和浩成經她那一推,還是不言、不語、不動。

  就在樊愛受不了此等凝滯氣氛而想祭出第二掌之時,志維和浩成及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們幹嘛?」樊愛有點被他們倆「毅然決然」的態度嚇到。

  其實只是想躲開樊愛第二掌,所以情急之下站起身的兩人,因為拉不下臉再坐回去,所以便順著樊愛的問話順水推舟。

  「道不同,」情急生智的志維用很嚴厲的語氣說道。

  浩成很有默契地接下去:「不相為……為……」

  志維在他倆辛苦維持的嚴肅表情氣短之前,很用力地敲了差點漏他們氣的浩成大頭一下,然後不疾不徐地補完「不相為謀」的最後一字,並擺出與那句成語相輔相成的傲然氣勢,偕同浩成往店裡的大門移去。

  眼看兩個小鼻子、小眼睛,比天欣還愛計較的男生即將離去,心有不服的樊愛立刻跳到他們眼前,阻擋他們的去路。

  「等一下,我要上訴!」樊愛說。

  「本案已被最高法院裁定結案,不得上訴。」志維答道。

  樊愛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絕。「喂喂喂!我已經在『亡羊補牢』啦,你們怎麼這麼愛計較!」

  「愛計較?樊小姐,請問一下你以為我們在跟你計較什麼?」樊愛疑惑地望著他們。

  「不就是因為我先把『秘密』告訴莫老師之後才來告訴你們嗎?我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喔,就是怕你們會誤會我,我才趕快……欽!幹嘛打我?」志維愛打人頭的習慣真的得改改。浩成那顆大頭一定是被這樣打出來的。

  「樊樊,」志維說,「我們在意的可不是這個。我們是在氣你居然以為我們會因你的身世而瞧不起你。」

  唉唉,原來他們知道她的「痛處」啊。

  「我只是……只是做最壞的打算嘛……」雖然堅信他們之間的友誼,但總是會害怕的嘛。

  對於樊愛的辯駁,志維可沒有予以體諒。

  「最壞的打算?這位小姐,請告訴我們,我們要瞧不起你的理由何在?瞧不起你的好處何在?我們瞧不起你,可以拳頭少挨一點、人格可以抬高一點嗎?」

  「是啊,」浩成終於說話了。「你對我們來說,絕不可能因為是私生女的身分就變成手不能打、腳不能踹、運動場上逞不來威風的另一個樊樊,這個道理就跟你不會因為你爸爸是政壇名人而你就變成高貴淑女是一樣的。」

  終於說話的浩成很不幸地又挨了一拳——這次是樊愛打的。

  藉口說要學手工煎餅而窩到廚房、讓出說話空間的莫慎雲這時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好啦,總算都講開了,他日若是遇到生活上的困難或不順心的話,就有朋友可以分擔了。」莫慎雲現學現賣,邊說邊招呼他們吃吃自己初試身手所做的煎餅。

  天欣拿了一塊稍嫌奇形怪狀的煎餅,咬了一口,對著莫慎雲眨了眨眼說:

  「肯為咱們樊樊下廚做煎餅的莫老師,是最想分擔的那個人吧?」

  樊愛拿了一塊餅乾丟向天欣。

  「在說什麼啦,莫老師又不是垃圾桶!」

  志維的頭閃到天欣面前,張得大大的嘴巴剛好接下樊愛丟來的餅。

  「唉唉唉,吾家有女初長成哪,這麼快就懂得為愛人打抱不平了。」

  「什麼愛人!不要亂講!」

  再抄起一塊丟去。志維一張大嘴可容不下兩塊有菱有角的煎餅,這一塊正好正中他的眼睛。

  「好啦!別玩了。」莫慎雲好笑地勸道。「不想吃我做的餅也不是這種浪費法。」

  「是啊、是啊。」浩成也趁隙湊上一腳。「不知道我們莫老師當學徒親手做餅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哦?居然有人不捧場。」

  「我哪有不捧場!」樊愛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是在對號入座,人家可沒說莫老師學做餅是為「誰」哪。

  樊愛迅速紅了臉,本來要拿餅來吃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被虧的莫慎雲不甚在意。他代替樊愛未完的動作,並且親自送了一塊餅到她嘴前。

  「來。」他飽含寵溺地哄她開口。

  眼前那三張臉笑得更曖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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