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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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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有更年期的煩惱。」維根私底下偷偷跟範八芳說過。「大衛最近一定是更年期快到了,荷爾蒙分泌失常,導致精神狀態不穩定。」 「他今年才三十六歲吧?」她差點笑出來。真是的。維根是跟誰學的?這些日子以來長舌指數有向上攀升的跡象,前幾天還聽他在批評布蘭妮現象呢。 「也許他青少年成長時期吃了太多打了生長激素的炸雞。」維根口氣堅定,誰教近來古怪的孟大衛真的惹得他很不爽。 「我的天啊!」範八芳捂住額頭,終於知道他那種罵人不帶髒字的口吻師出何門了。「那個可惡的尚諾把你教壞了!」 尚諾不敢當她的面消遣孟教授,居然拐了傻大個兒來當他的槍手,她真是又氣又想笑。 真是的,孟教授人又沒有他們講得那麼糟糕,也許只是賴瑞教授的死讓他大受刺激,再加上追尋多年的喀雅娜之墓即將重見人世,所以他的神經才會繃得比較緊,人容易煩躁發脾氣。 其實她可以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畢竟找到喀雅娜之墓,是他和賴瑞教授合作多年,一心一意追求實現的夢想,現在夢想就快實現,可是最好的夥伴已經不在人世。 範八芳輕輕歎了一聲。 究竟是什麼人殺了賴瑞教授? 這些日子來,挖掘出喀雅娜之城越多的遺跡,她就越常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想起這個問題。 那只失竊的太陽神黃金鏡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她心底深處隱隱約約揣度過一個可能性,就是失竊的太陽神黃金鏡是賴瑞教授偷的,而逼迫他偷鏡子的那人就是那名兇手! 可是不管理智怎麼剖析這件事,她在情感上卻怎麼也不願正視這個可能性──她不願意相信那個熱情可愛的老好人會是小偷。 還有,那個和他在帳篷裡交談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營地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如果出了事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兇手到底是怎麼逃走的? 就算他們的隊員不多,可是在她大叫的同時,應該也會有人聽到人車離去的聲音,或是看見車子的輪胎所揚起的煙塵,除非…… 她手上的小鑿子猛然掉了下來,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兇手就在營地裡,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 「兇手……在我們裡面。」她的臉色瞬間驚白了。 該死!她應該早點想到才對! 可是……可是……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刹那間,她胸口炸開的心痛遠比驚恐還要更加強烈。 如果是營地裡的人,那麼就是她認識的朋友……殺了賴瑞教授…… 「天哪!」範八芳頹然坐倒在黃沙上,痛苦地爬梳過汗濕的頭髮,心底一片悲涼。 不,不會是這樣的。 「芳,你在做什麼?」孟大衛手裡抱著厚重的書冊,關懷又遲疑地走近她身邊。「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她陡然抬頭,神情惶惑而憂傷。「孟教授……」 「你……還好嗎?」孟大衛猶豫地四下張望了一眼,沒看到其他人。「呃,需不需要我叫人來幫忙……」 「不!」她的心臟緊緊揪成了一團,苦惱慌亂地道:「不要叫人,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孟大衛看起來手足無措,又想逃的樣子。 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安撫他的恐女症了,小手緊緊攀住他的手腕。「孟教授,殺害賴瑞教授的人有可能就是我們考古隊裡的某個人!」 「什麼?!」孟大衛驚呆了。 「我真是笨蛋!應該早點想到這其中的怪異之處!教授遭到槍殺,我沖進去的時候那人已經逃走了,可是為什麼聞聲沖進來的你們,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或車迅速離開營地?送教授到醫院的時候我就問過維根,他說發生槍擊案的那天,營地附近沒有任何觀光客或是騎駱駝經過的商隊,什麼可疑的人都沒有……現在想想,兇手一定是我們考古隊裡的人!」 「天哪……」他臉色慘白。 「我們必須要警告大家──」等等,她苦惱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們只能先告訴尚諾這件事……」 不,她真的不願相信這些好友其中之一竟是冷酷的兇手! 「不必麻煩了。」孟大衛突然歎了一口氣,掀開厚厚書冊的封面,裡頭赫然是鑿空的,放著一柄貝瑞塔手槍,他的口吻一改溫吞結巴,冷靜而遺憾地道:「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必須被迫殺你滅口。」 範八芳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仿佛世界忽然在刹那間整個倒轉了過來,她一陣頭暈目眩,口乾舌燥,心臟也猛烈狂跳了起來。 「是你……」她眼前金星亂冒,驚駭迷惑不解和悲憤瞬間沖上心頭。「為、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他動作迅速地拿出貝瑞塔手槍,毫不遲疑地直直指著她。 「本來沒有必要解釋給你聽,但反正你待會兒就要死了,所以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死得明白一點也算是報答你對我的一片癡情。」他冷笑道。 眼前的孟大衛根本不是她熟知的那個害羞學者,簡直就像被惡魔附身一樣! 他冰冷的黑眸浮現的是得意與邪惡的滿足感,好似非常享受她此刻的驚恐與悲痛。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睛。」她咬牙低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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