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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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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酸苦的剌痛感緊緊揪住她的神經,她鼻頭酸楚發熱,眼眶逐漸浮現了氤氳的淚霧。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而她連試著去波變的勇氣都沒有戴春梨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抬起了頭。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見到雷行雲,親口告訴他,她的家園是非賣品,就算開價一千五百萬也不賣她不能再為難櫃檯小姐,但是她至少可以站在大門口等吧?等雷行雲下班經過,她就可以攔住他,嚴正地表達她的來意。 於是戴春梨就這樣忍著暈眩感,堅持地站在大門口,無視眾人進進出出好奇的眼神。 她等。 她等,這麼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六點時,一批人下班經過她,有些人指指點點,快步走出大門。 再等,八點時,另一批人加班完畢也經過她,有些人交頭接耳,慢慢走出大門。 繼續等,十點左右,最後一小批人帶著疲憊卻充滿成就感的表情經過她,已經沒有人會去注意那幾乎跟沉沉黑夜融成一體的她,為什麼傻傻站在大門邊一整天。 最後,看起來精悍的警衛關掉了大半的燈,再也忍不住的走近她。 「小姐,請你離開。」他要鎖門了。 餓到頭暈眼花,渾身虛軟無力的戴春梨在他重複問了三次後,才聽清楚他究竟在問些什麼。 「大、大家都下班了嗎?」她茫然地舉目四望,真的耶,大廳燈都暗了,除了警衛先生外沒有半個人影。 雷行雲呢?她明明很認真、很努力地盯著每一個下班離開的人,沒道理會錯過他呀! 「請問你究竟要做什麼?」警衛看著她蒼白的臉蛋,不禁放輕了聲音。「你在等人嗎?」 「對。我在等,董事長。」她可憐兮兮地望著警衛。 好餓……她餓到前心貼後背,雙腳更是酸麻到幾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每天的這個時候,她老早就已經吃飽,舒服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臺北果然很繁華、很複雜,也很大,但是她覺得好無助、好心慌,也好空虛啊,而且她真的餓到手都在發抖了。 「董事長通常是由專用電梯直接抵達地下停車場的專用停車位離開。」警衛真不知該取笑還是該同情她好。「你在這裡等,恐怕希望渺茫。」戴春梨登時呆掉了。 阿爸喂……臺北人果然很複雜啊……幸好,戴春梨帶了多年存款——五千塊來到臺北,不然當天晚上恐怕真的得落到在火車站或公園椅上過夜的下場。 雖然是春天,但是晚上光靠報紙是擋不住夜露風寒的。 她有心裡準備臺北的物價肯定比中南部還高,走了好幾條街總算找到一間看起來應該不會那麼貴,也不會很恐怖的旅館,可是進去一問價錢竟然要一千六。 戴春梨霎時忽真考慮起,其實在公園椅上睡覺好像也不是那麼糟……可是有鑒於大城市壞人比較多,她怕自己「壯志未酬」就先遭歹徒毒手,最後猶豫再三還是忍痛揮淚付了一千六。 這真是個淒涼悲慘的晚上,當她啃著從便利商店買來的飯團,喝著旅館裡用茶包泡的烏龍茶,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她心痛、腰痛、肩膀痛、腳痛……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最難過的是,她居然跟個白癡一樣站在人家公司大門口,然後眼睜睜——不,是傻呼呼地讓人家的董事長大搖大擺地從專用電梯坐到地下停車場,揚長離去。 奸商,果然是大奸商,簡直跟剝削他們菜農辛勞血汗成果的大盤商一樣奸! 從山上來到繁華大城市的第一個晚上,戴春梨沒有興奮、沒有雀躍,只有無邊無際的自責和腰酸背痛伴她入眠。 晚安,明日再戰。 戴春梨沒有員工通行的磁卡,所以只能偷偷混進人群裡搭「霸王電梯」。按下B1的按紐,出了電梯後,她難掩緊張慌亂不安的心情,躲在一根樑柱後面,等待她要見的人出現。 作賊心處就是她此刻的寫照,每一道走出電梯去開車的腳步聲,都能夠令她驚喘冒汗好一陣子,而且最煎熬的是頭上那支監視器……她為了躲監視器,身體幾乎是黏在柱子上。 可是每當聽到人聲,她還是得鬼鬼祟祟探出頭去觀看動靜。 扛著的行李越來越重,她暗自祈求老天爺讓她今天就能找到雷行雲,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臺北撐幾天? 終於,當地一聲,專用電梯的門開啟了,她心臟糾緊了起來,屏息地望向電梯門。 一個高大英挺的年經男人和一名銀髮老人走了出來。 專用電梯!雷行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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