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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呵——害她也好想戀愛喲!

  萬小草的腦海驀然闖入一張英俊嚴肅的臉孔,一個輕若蜻蜓點水卻讓人心悸的啄吻……她突然嗆到,心口卜通蔔通猛跳了起來,臉蛋也漸漸染成了嬌豔豔的蘋果紅。

  啊,室內氣溫怎麼突然上升了好幾度?

  萬小草拼命扇著風,二話不說把原本要給萬寶珠的冰香蕉牛奶全給咕嚕咕嚕灌下肚裡了。

  事情都過了一個星期,她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把那個甚至還算不上是吻的吻給忘掉呢?

  人家也許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萬小草有些怔忡,忽然心酸酸地想著。

  司徒文剛連連寫錯了好幾個數目字,懊惱地低咒了一聲。

  他到底在幹嘛?

  距離那個失控的吻——甚至還不能算是個吻——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不斷用一迭迭的文件、一個個忙碌的會議來讓自己將它拋在腦後,可是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將它……還那小巧圓嫩的臉蛋自腦海中暫時驅離。

  司徒文剛,你從來不是這麼純情的男人啊,為什麼卻為了一個小小的、不足為道的吻念念不忘?

  是因為懊悔吻了她的鼻尖?還是懊悔吻的只是她的鼻尖?

  停——停停停!

  「司徒文剛,你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他伸手摘下眼鏡,煩躁地揉了揉緊蹙的眉心。

  一定要記得他只是去拿文件,然後一時出自惻隱之心幫她打掃房間,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

  說到文件……

  當天下班前,他才收到德森小心翼翼陪笑的電話,說愛妻小花一時記錯了,文件其實早就放在董事長辦公桌上……他就知道,這對夫妻根本是故意的!

  司徒文剛情不自禁有些想發笑,輕搖著頭自言自語,「有必要這麼不擇手段把妹妹推銷出去嗎?」

  雖說那個擁有天使般純真燦爛的笑臉,卻有著魔鬼般製造可怕髒亂本事的萬小草,絕對是生來考驗男人的耐性的。

  不知哪個男人會一時走錯路、踏錯步,被她純潔的笑靨給騙了,未曾及時察覺她的真本事山就貿貿然和她步入禮堂……

  想到這裡,他原本幸災樂禍的微笑突然有些僵住,心頭不知怎地泛起了濃濃的不是滋味。

  那些男人怎麼懂得欣賞她的純真率直與憨厚?他們只會被萬氏龐大的財產吸引,爭相搶著要做她的丈夫,名為保護她,實則借著利用她的純潔傻氣掌控她名下所有的財產。

  司徒文剛的神情倏地變得陰沉慍怒起來,胸口一陣激動心痛地翻騰絞擰,越想越生氣。

  在美國,他就見識過太多諸如此類邪惡齷齪的事情了,他經常在做公益服務時,和律師一起聽過太多受騙遭丈夫遺棄並孑然一身的下堂妻,悲慘地痛泣著她們愛著的男人是如何一步步鯨吞蠶食她們的財產,利用她們的天真,把她們的一切掠奪一空。

  小草……會是下一個嗎?

  他突然無法呼吸,滿腦子都是傻裡傻氣的她因為不善理財、不懂持家,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最後被惡質的丈夫拿來當作藉口羞辱、欺陵。

  最後她快樂的笑容消失,桃紅的小臉蒼白,圓滾滾愛笑的雙眼光芒黯淡,變得誠惶誠恐,驚悸不安,害怕做錯事會惹丈夫生氣……

  司徒文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思緒越飛越遠、越攪越亂,也越想越恐怖,他焦慮不安地站了起來,思索了半晌,隨即抓起電話按下一串號碼。

  「喂,我是韓德森。」

  「德森,除了我以外,你們還試圖把小草推銷給誰嗎?」他咬牙問道。

  韓德森在電話那頭愣了幾秒,「什麼?」

  「不要裝傻,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會不會逼小草隨便找個男人嫁掉?」司徒文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扯到這邊來,但是他越想就越有可能。

  他焦灼的胸口始終難安,沒有討個踏實的保證,他連坐下來的心情都沒有。

  韓德森沉默了半晌,精明如狐狸的他立刻嗅出了什麼,因此故意慢調斯理地道:「這個……你也知道的,誠如我說過,小草個性太善良太天真,老是對人太有信心,又沒有談過戀愛,所以……」

  「講重點。」他咬牙切齒,素來自傲的耐性與內斂不知怎地,在此刻全然消失殆盡。「有還是沒有?會?還是不會?」

  「有,我們也有找過其它人。」韓德森說完忙咬住拳頭,強自吞下狂笑的衝動後,繼續裝出為難的聲音道:「我和小花的意思是,想要幫小草找個好丈夫,以後就不用替她擔心會被人騙了。其實我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和她在一起,可是你反對的意思那麼堅決,正所謂強求的姻緣不圓,我們也只好死心,另做他想了。」

  「韓德森,小草是人,不是根草,沒有過問她的意見就隨隨便便拔給別人栽種,這是極度殘酷無情不道德——」

  「司徒兄,你如此憤慨是為哪般?」韓德森毫不掩飾滿腹的濃濃興味。

  「我——」司徒文剛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啞口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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