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夜暗的幽香 | 上頁 下頁


  任冰抬眼瞪著他,不甘示弱地道:「我有說話的餘地嗎?這件案子從頭到尾都由你主導,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小小部屬,劉於你的<運疇帷帳>、<高瞻遠矚>,我怎敢有意見?」

  杜漸手指輕支著自己的臉頰,吞下一聲笑意,「你對我還是有諸多不滿。」

  「你是長官,服從長官的命令是屬下的職責。」她喝了一口濃湯,覺得胃裡溫暖了起來。

  從昨晚到現在,她的身體這才真正有了幾絲暖意,不再感覺到那麼冰涼了。

  她的確需要好好吃頓熱食,休息休皂了。

  可是她還是不會感激他的,他毀了她的任務,毀了她的自尊心,還在她的屬下前毀了她的威信。

  一想到以後鳥了辦案必須時時與他會面交手,她就覺得頭痛,可是她又無法趕走他這個長官。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舀湯的動作頓了頓,抬眼迎向他的視線,「長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介入這樁案子不可?就算它有可能會是前世靈體教派的人做的,你也不用非擔辦這案子不可,難道你真的不信任我們的能力嗎?」

  她就是痛恨他的自以為是和高傲,更痛恨他讓她自覺無能,他的優秀令她備感威脅。

  他聽兒她的話,眸光掠過一絲冰冷無惰,聲音低沉地說:「我自有我的原因。」

  她微蹙起眉,目光直盯著他,「私人原因?」

  他啜了口微溫的咖啡,「一個你沒必要知道的原因。」

  「長官,若偵辦案件夾雜了私人情感,是會影響到案情的判斷,這個道理應該不用我提醒吧。」

  杜漸沒有日答,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任冰驀地心頭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種眼神似曾相識,她好像在哪裡兒過,冰冷、防備、孤傲的眼神……

  他放下白瓷杯,語氣疏離的說:「你今天也忙一整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惰要做,吃完飯早點日家休息吧。」

  任冰看著面前才吃了一半的熏雞肉沙拉,突然再無胃口了。

  見他一副像要「端茶送客」的模樣,她也不想再賴著不走,逕自站了起來,冷聲道:「我吃飽了,謝謝長官今晚請的這一餐。」

  他仰望著她凝霜的小臉,「你還未吃完。」除了那盤吃了一半的熏雞肉沙拉,其他菜她連動也未動過。

  「我已經吃飽了。」

  他挑眉,掃了眼桌上絲毫未動的食物,「你吃東西一向這麼浪費?」

  聞言,她心口一股火氣往上冒,不客氣地道:「點了一大堆東西的人可不是我。」

  他突然笑了,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怡然自得地道:「要不打包帶日去吧。」

  「不要。」她拿起皮包就往外走,跨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頭道:「各人罪孽各人擔,你點的菜你自己帶回去,省得下地獄後還得喝餿水過後,長官。」

  杜漸一怔,隨即莞雨一笑。

  她就像只刺帽,只要有人試圖靠近她,她便會豎起防衛反擊回去。

  「任冰……」他咀嚼著她的名字,嘴角噙著微笑。

  任冰躺在白色大床上,黑緞般的長發散了一枕,緊閉的眼眸看得出她正陷入睡眠中,但是眉心深鎖的模樣教人一眼即可看出她正在作夢,而且是作個無法安眠的夢。

  夢境裡,她又陷入一團團的霧氣中,自腳底到膝蓋,她從沒見過白霧會像雲朵飄浮在地面上。

  四周冰冷潮濕,空氣中有青草清新的氣息……

  不不,照科學理論來說,人在作夢時是沒有嗅覺的,可為什麼她間得到青草味?

  就在她恍恍惚惚間,初綻的陽光勉強穿透樹林葉隙,落進了霧氣飄浮的草地上。

  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陡地閃現在她眼前,她先是一喜,隨即轉喜為驚。

  杜漸?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莫非她不是在作夢?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身上穿著奇特的古裝衣衫,長髮披肩,額前綁著一條支黑帶子,冷漠的臉龐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背上斜背一個東西。

  鋒荷葉造形,峭刻龍紋,劍眼分明……龍泉劍?!

  她茫然了一下,詫異地暗忖,她怎麼會知道那是龍泉劍?

  這是哪裡?杜漸怎麼會身穿古裝出現?

  突然,一道迅捷的身影掠過,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已看錯了。

  但是這飛閃的影子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她注意到他身軀驀地緊繃起來,動作迅速地拔劍而出,隨即破空劃過——

  一片白色衣角翩然墜地,任冰睜大了眼睛,像個觀眾傻傻瞪視著這一幕。

  這……這是劍術?!抑或是劍氣?

  「來者何人?」他冷冷地開口,「何必躲躲藏藏的?」

  一條軟鞭猶如蛟龍般襲向他,致命地揮向他的面門。

  任冰驚呼了一聲,卻發現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微微一問身,堪堪避過了那條鞭子,隨即劍尖一挑,卷住了那條詭異的長鞭。

  見兩入僵立的對峙,任冰這才看向攻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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