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豔福擒飛白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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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西門吹雪?」他面無表情,眉眼微微一動,不知怎地看在她眼中竟莫名有種凌厲之勢。 蔡桂福吞了口口水,忙陪笑道:「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你將我錯認為誰?」他嗓音低沉而危險。 按照習慣,面對這麼咄咄逼人的問話,她直覺就是頂回一句—— 「幹你——」屁事啊!可是當她才脫口而出前兩字,卻見這英俊男人的眼神霎時變了。 慍怒,熾熱,狂野,火大……甚至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羞赧。 蔡桂福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眼中看過這麼駭人……精彩……又豐富的光芒,她不假思索的後退了一步,胸口發燙嘴唇發幹起來。 「身為女子口出穢言,你,成何體統?!」他的眼神兇狠,耳朵卻奇怪地有些紅了。 「我哪裡口吐穢言了?」她定一定神,頓時大感冤枉。「我那個屁字都還沒說呢!」 飛白強忍揉眉心的衝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蔡桂福覺得有點委屈,無辜地仰頭望著他。「我一直在好好說話呀,反倒是郎君你,嗓門大脾氣差,還虧你生得那麼俊……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你?」 真的,越看越覺得眼熟得好詭異。 飛白凝視她良久,盯得她渾身燥熱發毛,突然開口問道:「西門吹雪是你什麼人?夫君?」 喂喂喂,少年你突然跑題為哪般啊? 「西門吹雪不是我夫君,除非我的名字叫孫秀青。」她一本正經地道。 他微眯眼,心下掠過一抹陌生的不悅,嘴角揚起一記冷笑。「蔡桂福,峨眉四秀的孫秀青,究竟哪個才是你真正的身分?」 「耶?你怎麼知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你還敢說我認錯人?你要是沒有見過我,又怎麼知道我叫蔡桂福?不對,你……你就是山神廟裡的那個人?!」 原來她那天不是遇到鬼打牆也不是在作夢?! 「不是一、陣、陰、風了嗎?」他冷哼。 她一時看呆。 一個陽剛霸氣的男人居然在她面前露出一抹傲嬌(委屈)姿態,不知怎地,這景象……害人好蕩漾啊! 「你……到底是誰?你、你究竟想怎樣?」她的質問在濃烈誘人的男色之下,變得異常軟弱沒攻擊力,哎喲!幹嘛一直注意人家?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 「這話,正是你該回答我的。」他直直盯視著她。 那是猶如猛虎獵豹盯住了幼小鮮美獵物,正盤算著該一咬封喉還是好整以暇戲弄舔食的嗜血愉悅眼神。 蔡桂福腦中霎時一片空白,渾身發麻,不自禁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靠北! 依然是搖搖欲墜如殘花敗柳的老宅。 只不過房客蔡桂福此刻卻戰戰兢兢地跪坐在粗舊的矮案上,對著面前那個高大昂藏,氣勢隱含殺氣卻又收斂得乾乾淨淨的男人,儘管內心好想罵娘,還是得乖乖就被警方審訊的姿態,露出善良純真老百姓的真摯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大人是誰,但是小人,咳,小女子從小到大都是一等良民,從來沒有做過偷拐搶騙、殺人越貨的不法行徑,」她說著說著忍不住又激動抱拳,「請大人明察!」 相較於方才在街上的那股令人打從骨子裡驚駭上來的煞氣,現在的飛白一雙鷹眸低垂,修長大手捧著一碗白水,身姿挺立如千年古松,氣質沉靜若遠山飛雪。 儘管還是一舉手一投足盡是勾魂攝魄引人流口水的濃濃陽剛男人味兒,但是剛剛栽在美男色底下的蔡桂福已經沉痛深切地反省過了。 沒交過男朋友,只會偷偷摸摸看動作片和高辣文的女漢子,遇見極品的防禦力和免疫力果然是零啊! 「你不是北齊人。」飛白放下茶碗,淡然道。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眨眨眼道:「難不成大人是調查戶口的?可我已經入籍了,臨時籍貫也算,這是北齊庶民律上面規定的,你沒有權力抓我,我還有戶紙可以作證呢。」 「你本籍南朝?」他挑眉。 「也不是啦。」她面露為難,支支吾吾了半天後,尷尬乾笑。「這有點難解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在下洗耳恭聽。」他氣定神閑,眸光深沉。 她被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有點上火了,「等等,你在審問我之前,不是應該先表露你自己的身分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突然冒出來找我麻煩的——的閑漢?」 他微眯了眯眼,嘴角抿起。「這十數載來,膽敢質疑我是閑漢的,你還是第一人。」 「凡事總有第一次。」她哼道:「如果你跟我坦白你的身分,那我也就考慮跟你說我從哪裡來。」 「好一張刁嘴,」他笑了,那笑冰冷卻又莫名令人心悸著迷,蔡桂福死命掐自己大腿才阻止自己別流口水。 「無怪屢屢能妖言惑眾。」 「什麼妖言惑眾?」她楞了楞,隨即氣急敗壞又理直氣壯的反駁,「喂!這位大人,你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沒有證據的話我是能告你譭謗的。」 「口吐生僻怪異之詞,既癲且狂,甚至毫無丁點女子應有之禮儀雅韻,還敢說自己不是妖言惑眾?」他似笑非笑的說。 蔡桂福一時啞口無言,那張小臉從氣憤的漲紅漸漸心虛地發白了。「呃……其實我、我們鄉下人都是這樣說話的,當然不像你們天子腳下皇城人那麼斯文講究哈哈,哈哈哈。」 「鄉下?」他眸光隱帶一抹嘲弄。 「對,鄉下。」她有些戰戰兢兢的點頭。 「哪州哪郡?何城何鎮?」他眼神越發犀利。 她熊熊掰不出來,「……你猜?」 「蔡桂福!」他的耐性幾乎盡失,眸底殺氣一閃而過。「別逼我立時殺了你!」 她頸項一寒,呼吸停頓,哆嗦驚恐地望著他,清澈渾圓的眼裡有著掩飾不住的害怕與委屈,鼻頭也漸漸紅了。 飛白幾乎瞬間就後悔了——他把她弄哭了嗎? 氣氛凝滯得針落可聞,老宅外頭,卻是隱隱傳來熱鬧喧嘩的人間煙火氣息…… 「你,不許哭,」他有些艱澀地道:「別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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