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小溫粥的暖愛時光 | 上頁 下頁
四十


  「三五年內,我沒打算再談戀愛或結婚。」她心平氣和地道。

  「談戀愛的感覺很美好,難道你不想放開一切顧忌與防備,只管好好享受深深被寵溺呵護一場的滋味嗎?」他的嗓音在午夜分外能蠱惑人心。

  但溫宜早已過了容易被美麗假像欺騙的年紀了,其實當年她愛上的莫謹懷,又何嘗不是自己內心投射渴望出來的幻影?

  ——每個女孩都夢想過,終其一生,定然會有個白馬或黑馬王子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他高大俊美,或善良可靠,他會愛我、珍惜我就如同我愛他、珍惜他一樣。

  ——有風雨到來,他會為我遮風避雨,有傷心痛苦,他會將我擁入懷裡,成為我畢生身與心的堅強依靠。

  可是她後來才知道,如果所托非人,這一切幸福與甜蜜終究會成為回過頭來狠狠甩自己一巴掌的冰冷殘酷現實。

  當時愛得有多深,後來傷得就有多重。

  溫宜相信世上仍有「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的夫妻,但她再不願拿自己一生的悲喜去賭一個千萬分之一的可能……

  更何況,陳定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顆細胞擁有「良人」基因,她除非腦子淹大水,否則怎麼會投身進一個註定元氣大傷、身心倶敗的遊戲裡?

  她老了,已經玩不動了。

  儘管眼前這個雄性氣勢渾厚強大、濃烈到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談吐風采舉止投足間,總是能輕易撩動著她身為女人生物本能的羞澀、忐忑、閃躲與不安……

  可是他對溫宜來說,就是只高雅精緻稀有到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甚或是一頭美麗危險誘人致命的老虎……她會受到吸引也是人類正常反應。

  但她內心十分清楚,前者她買不起,單欣賞看兩眼就好,後者她惹不起,躲遠點才是上策。

  「定先生,」她笑笑,溫柔的眉眼間有著一抹皎潔而堅定的微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他深深凝視著她,良久良久……

  「溫宜,你會是我的。」他語氣深沉而霸氣,一字一字道。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她雖然有點失望,卻也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打消他的念頭。

  對於陳定這樣的男人來說,但凡感興趣的人或東西,只看他想不想獵取,並不存在對手願不願意臣服的問題。

  溫宜無奈之餘,也開始在考慮,也許她是不是應該反向思考,對於男人來說,得到手了以後就沒什麼好稀罕的了,所以她為了一勞永逸,應該乾脆答應他,然後靜心等待他厭倦丟開的一天嗎?

  可是……憑什麼啊?

  她思及此,有點不爽地甩了甩頭,霍地站起來,「定先生,你吃完了,走吧。」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他有一瞬間的怔楞,待回過神來後,哭笑不得。

  陳定後來還是有鑒於確實夜深了,她忙了一整天也該好好休息,況且依她的性子,明天依然會早起去開店,所以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慢吞吞起身,慢吞吞地蹭出了門……

  真不明白她為什麼選擇辛辛苦苦的煮粥賣粥,賺那麼丁點蠅頭小利,也不願意做他的女人,過上人上人的富貴生活?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上班。」他站在門外,低頭對她淺笑道。

  回答陳定的是大門「砰」的關上。

  「真是太有種了……」他高挺的鼻尖險些被甩中,連忙後退了兩步,摸摸鼻子嘀咕。

  他陳定看中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

  第二天,溫宜活像做賊似的,清晨五點半就下樓,可剛關上公寓一樓鐵門,還未轉過身來四下張望時,就感覺到一件溫暖的大衣落在自己肩膀上,她嚇了一大跳,猛然回身抬頭——

  「早。」陳定神清氣爽地對著她笑,黑眸裡閃爍著一絲狡猾。「以為早起就能逃得掉我的接送嗎?」

  她覺得眼前有點發黑,定了定神,臉蛋繃得緊緊的。「定先生,你都不用睡覺的嗎?」

  這傢伙該不會昨晚就守在她家樓下吧?不對,他有換衣服,而且看起來神采飛揚到全身都會發光似的……相較之下,她的黑眼圈實在像是鐵打的。

  「我精力充沛,」他似笑非笑,眼神似會勾魂。「以後,你就會知道我體力有、多、旺、盛、了。」

  她低頭匆匆疾走,努力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臉紅……不不不要臉!

  他三兩個大步就追上了她,在她身側亦步亦趨緊緊跟隨著,笑容燦爛。「我車在另一邊。」

  「我沒有答應要讓你接送。」她頭痛至極,惡聲惡氣地道。

  「你是要自己上車還是我抱著你上車?」他挑眉笑問。

  溫宜腳步一頓,不由想到那天被他輕而易舉就扛上跑車……氣憤又無奈,她揉著眉心,抬頭認真嚴肅地道:「定先生,你真的沒有別的事好做了嗎?你這樣每天遊手好閒調戲婦女,盛焰集團放著不會倒嗎?」

  「我花錢請那麼多主管和員工,就是為了讓我自己可以不用做牛做馬。」他對她性感又頑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宜,你也應該試試的,人生除了工作還有其他好玩的事情,別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真的當r阿姨』了。」

  「不要叫我阿宜!」她又炸毛了。

  「也對,」他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叫你『阿姨」或『小姨」聽來都太奇怪,可也不能叫你阿溫或小溫吧?感覺像在叫我家司機……」

  「請叫我溫小姐。」她眼角微微抽動。「因為我們真的沒有熟到那種地步。」

  「這話好傷我的心,」他一手捂著強壯的胸膛,故作震驚狀。「你會隨便晚上請男人到家裡吃消夜的嗎?」

  「那不是你自己——」等等,她幹嘛被他帶進溝裡去,還跟他在這邊抬起杠來啊?

  「溫宜,乖,上車。」他眼神溫柔,對著她抿著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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