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相思成狂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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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勇敢去面對他,面對這一切的,留言無論是好是壞,都會破壞了她累積起來的勇氣和決心。 沈雲秀深吸一口氣,撥他的手機號碼,鈴聲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像是他就守在手機旁似的。 「雲秀,感謝老天!你終於回復我了。」杜默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經歷了一夜艱苦的磨難,在瀕臨瘋狂失控的邊緣,卻依舊難掩狂喜與激動。她眼底迅速浮現一抹淚霧,憋住呼吸好幾秒後,她才得以用平靜的語調說:「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我也是。」杜默遲疑了一會兒,像是經過了思索和考慮後道:「我去接你,我們去西堤談。」 「不,一個小時後在你家樓下門口見。」說完,她便關掉手機。要殺要剮就一併來吧,她寧可親眼見到殘酷的事實,也不願自欺欺人。 她走進浴室梳洗,換上鮮少穿的黑色毛衣長褲後,在鏡中瞥見了自己的臉色蒼白得像個鬼一樣。 黑髮黑衣,蒼白憔悴的臉孔配上一夜未眠而泛著血絲的眼眸。 「我的氣色還真是好得可以了。」她澀澀地低語,隨手拿過一條淡紅色的口紅為嘴唇點上些顏色,至少這樣看起來有精神一點。 她並不想以可憐弱女子的姿態出現,好讓杜默對她心軟並心存憐惜,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女人不該再像古代那般只能依附男人活著,而沒有自己的一絲尊嚴。 她真的很愛很愛他,從高中二年級開始到現在整整六年了,可是即使再愛一個人,也不能連尊嚴和自我都失去了。 「我一定要勇敢,無論發生什麼事。」她對鏡中的自己打氣道,可惜在眼眶打轉的淚水,讓這話顯得不怎麼有說服力。 沈雲秀走出捷運站,便看見杜默佇立在風中等著她。 頎長的身形,英俊的容貌,憂鬱而深情的眸子……穿著黑色風衣的他像是被淡淡的憂傷給籠罩住了,教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拭去他眉梢所有的悲傷。 她只有半個月沒見到他嗎?為什麼覺得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可惡!一看到他,她的心臟還是會劇烈跳動,血液沸騰滾燙,手腳不爭氣地發軟……難道她就不能稍稍停止對他的迷戀嗎? 「我想你認為我不方便到你家。」幸虧她的聲音沒有背叛她,還能夠保持冷靜。 杜默神色一震,仿佛遭受某種重大打擊。「你知道春婷的事了?」 「原來是真的。」沈雲秀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雙腿無力再支撐著身體,她有些搖搖欲墜地急忙倚著柱子。 「雲秀!」他慌忙地伸手想扶她,「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很差……」 「請不要碰我。」她閃避他伸來的手,顫抖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我想我們的結論出來了。」 她的拒絕讓他惶恐心痛,她的宣告更令他感到恐懼,杜默急得大吼:「什麼結論?你不能誤會我,不可以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就這樣宣判我死刑。」 沈雲秀傷心地看著他,他臉上的痛楚是那麼樣地深刻明顯啊,可是她還可以相信他嗎? 「你們已經要結婚了,我們再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她聲音破碎地低語。 杜默的表情像是她說了什麼極其荒謬的話,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鐵青地低吼:「什麼結婚?我沒有要結婚,就算有,也只會跟你結婚。到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 他氣急敗壞的模樣讓沈雲秀心頭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春婷小姐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她的話讓杜默跳了起來,她從沒見過冷靜從容、溫文爾雅的他反應如此強烈激動。 杜默一把抓住她的手,「走,我們現在就去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 「杜默……」她試著想抽回手,可是怎麼也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一路上被他拉著跑。 來到杜默住的大樓,經過警衛面前時,她瞥見昨天那名警衛……他顯然也很驚愕,她看見他的嘴巴大張,下巴幾乎快掉下來了。 如果不是現在情勢那麼混亂,她可能會笑出來。 杜默拖著她走進寬敞明亮的電梯,撳下八樓的按鍵後,正色地看著她,眼神十分嚴肅。 「春婷是我在美國指導教授的女兒,我們以前的確是男女朋友,可是在我回臺灣前就說好了分手,所以從此以後我拿她當妹妹看待。」 沈雲秀怔怔地聽著他解釋,紊亂的心不知該相信什麼。 可是直覺告訴她,他並沒有撒謊……她知道的,杜默驕傲到不屑撒謊。 壓在心底沉甸甸的痛苦好像沒有那麼重了。 「半個月前她從美國來臺灣,我不能不招待和照顧她,可是我又害怕你誤會我,再說……」他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選擇坦白,「她對我並沒有放棄。所以我想要處理好這一切後再告訴你,沒想到還是讓你傷心了。」 她還是無言,事實上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杜默看她沉默不說話,越發著急,正要再開口,電梯已經來到八樓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電梯,望著潔淨明亮的大門,沈雲秀突然感到有些舉步維艱。 「我真的方便進去嗎?」她輕輕地問。 杜默心一糾疼,牽起她的手,握得好緊好緊,「再方便不過了。」 話一說完,他拿出鑰匙打開門。 李春婷坐在長沙發上翻著時尚雜誌,見到他倆同時出現,不禁蹙起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她臉色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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