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萬年怨偶紅娘 | 上頁 下頁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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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怎麼這麼不配合啊? 「噗嘶!噗嘶!」她拚命暗示他們非禮勿聽,眼睛都快抽筋了,偏偏這兩人好像故意同她打擂臺,硬是寸步不動,甚至站得更挺了。 喜鵲正急著,可范雷霆一見她對自己的副將那副「眉來眼去」的曖昧樣,胸口又是一陣窒氣難當。 好你個媒婆子,眼裡還有他這個爺在嗎? 他冷冷挑眉,「不說你現在就可以走人了。」 喜鵲倒抽了一口涼氣,「雷霆大人,小的可是一片丹心為主,此情唯天可表,大人怎能還沒過河就拆了橋呢?」 他聞言嘴角抖動了一瞬,忽然記起自己仍在不爽中,不給好臉色地道:「還貧嘴,爺是你可以胡話瞎混的嗎?」 「冤枉啊大人!」她一邊喊冤,一邊狠狠瞪了他身後那兩尊肩頭可疑地顫動著、明顯在幸災樂禍的「門神」一眼,在勉強收回眼刀後,一臉極度苦情地望著范雷霆,「小的只是想要跟大人商量一下你的婚事對象,不想現場有『不相干的路人』罷了。」 路人甲和路人乙相覷一眼,彼此都有些火大——頭兒的事就是他們的事,誰說不相干了? 可是頭兒在,他們誰也沒敢冒然抗議。 范雷霆則是在聽到她說了寒兵和鐵戢乃是「不相干的路人」之後,心下一樂。 嗯,這話聽來還算順耳。不過—— 他清了清喉嚨,裝作渾不在意地淡淡問:「你們三個有什麼嫌隙不成?」不問還好,他一問,喜鵲憋著的一口氣湧了上來,本想告狀,還是強自忍住了。 誰會知道這兩傢伙皮相長得好,可性情卻是那麼討人厭哪? 前兩天她也不過是旁敲側擊一下兩位副統領娶親了沒,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連同她打聲官腔都懶,直接就冷冷甩了一句:「有頭兒那樣的前車之監,換作是你,你敢嗎?」 是怎樣?不過是失誤了那麼一兩次、兩三次,誰都可以來打落水狗了不是? 范雷霆察覺到他們三人之間瞪來瞪去,已明顯升化成劍拔弩張的緊繃火爆狀態,突然有點想笑……是小孩子吵架不成? 思及此,他心念一動,凝陣盯向小臉鼓鼓、憤慨不平的喜鵲。 唉,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年輕輕的小人兒,酒後忘了前事也是情有可原;反倒他一個大男人足足生了半個月的閒氣,未免也太氣量狹窄了。 他那張黝黑臉龐掠過一抹訕然,悶了良久的心情頓時松緩了許多。「寒兵,鐵戢,你們也去用飯吧。」再望著她時,范雷霆的眼神已是正常了些。「喜子,你留下來,不過爺只有一盞茶辰光可以聽你說。講重點,別又廢話一堆。」 果然大人一言,抵得過千軍萬馬,現場立刻清空,只剩下左手拿著顆饅頭,右手握著畫軸的喜鵲,和一臉「好吧,爺倒要聽聽你怎麼說」的范雷霆。 「是這樣的,雷霆大人,小的這次又幫你精挑細選了幾家美貌才情一等一的小姐,應該會非常符合你的需求。」她滿臉熱切地走上前來,隨手把饅頭丟一旁,也沒等他同意就把畫軸往桌上一放,自顧自地緊挨在他身邊細細介紹起來。「你瞧,這一號曹小姐出自書香世家,飽讀詩書,善音律,溫柔婉約,長得極為可人意兒——」 這傢伙,還給爺來真的。 「下一個。」他冷哼了聲,極為不給面子。 「為什麼?」她臉上滿是錯愕。「你再多看幾眼嘛,我覺得挺不錯的。」「爺要的是女人,不是豆腐。」他冷冷地道,「賭她禁不起爺一聲吼就口吐白沫,昏厥倒地。信不信?」 喜鵲啞口無言,然後默默地換過另外一張畫卷。 沒關係,雷霆大人牙口好,吃硬不吃軟。 「那大人看看這二號武家小姐,出身京城第一鏢局,自小習鴛鴦刀、百節棍、八卦掌,濃眉大眼英姿煥發——」她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下一個。」他像趕蒼蠅似地大手一揮。 好你個範——喜鵲強迫自己咽下問候人祖宗十八代的不良衝動,努力擠出了一朵不恥下問的燦爛笑容。「敢問雷霆大人,您又有何見教呀?」 「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爺成日看得還少了嗎?她又如何當得起一家主母?」他不悅地道:「況且爺不是劉備,娶什麼孫尚香?」 雷霆大人軟硬不吃,是個有原則的。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籲出後,繼續換過第三張畫卷。 「京師禮教坊主家妹,自幼讀女誡,習婦德,舉凡古今南北禮制規矩,無不熟稔於心、成竹在胸,容貌清傲若蘭花之姿,身段纖秀——」 「下一個。」他皺眉,不耐地道。 「好你個這次一定要給我說清楚——」喜鵲差點失控從他頭上「貓」下去,最後總算及時懸崖勒馬,努力維持住一絲理智。「小的意思是——您又、哪、兒、不、滿、意、了?」 「咬文嚼字的,規矩那麼多。」他看起來也很不高興。「沒准爺脫了衣衫要上,她還讓爺先去焚香淨身,順道再背兩篇禮訓。再不做到一半,突然想給爺講番夫妻敦倫之道來聽聽,誰受得了?」 「所以雷霆大人喜歡食不言、寢不語的?」她眼角微微抽搐。「用叫的可以。」他倒是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即提出精闢的釋義。 她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大逆不道地痛扁了十萬禦林禁衛軍總教頭一頓,然後睜開眼,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很甜很甜的笑臉。「那麼,我們可以換下一張了嗎?」 他聳了聳肩。 真是十足考驗她這七世以來的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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