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吾皇把命拼 | 上頁 下頁
四十二


  珍妃前例殷鑒不遠,她信他便是蠢蛋。

  這個男人,可是最厭煩著女人自作多情、糾纏不休了。

  孟弱輕輕地推開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淚珠,聲音低微道:「她們暗地裡都說我說阿弱身子不好,無法承寵,阿弱也知道不該叫您夜夜陪著我……可阿弱就是心裡難受。」

  慕容獷見她愧疚自責的可憐模樣兒,雙頰因為提到了「承寵」的羞臊之言而浮起絕豔的誘人紅霞,頓時心神一蕩,神魂顛倒得有些管不住自己。

  「孤……咳,其實是最想小乖乖承寵的。」他那張俊美臉龐陣陣發燙。

  可憐的傻乖乖還不知道「承寵」是怎麼回事兒,竟以為只是躺著陪睡嗎?

  那若是他現在就獸性大發壓倒了她,也不知會把她嚇成什麼樣兒了。

  ——到底吃還是不吃,慕容獷霎時陷入天人交戰的兩難裡了。

  「大君不惱阿弱善妒嗎?」她抬起一張淚汪汪的小臉望著他,渾然不知身邊的年輕帝王已然逐漸狼形獸化了。「如果阿弱想您夜夜陪、陪著您該要厭了阿弱吧?」

  慕容獷覺得自己的自製力正瀕臨崩潰邊緣,理智上知道小人兒身子弱,許是還承受不住他。

  有種熱熱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

  「大君!您、您怎麼流鼻血了?」她驚慌惶急得快哭出來,匆忙間也顧不得掏手絹,一把扯過自己的袖子便捂了他的鼻子。「快靠著臣妾,血流多了會頭昏的來人,快傳太醫!」

  「沒事,都退下!」慕容獷趁勢靠在香香軟軟的小人兒身上,雖是尷尬又丟臉,也索性豁出去了,狀似無力地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蹭著蹭著,便把臉頰蹭挨到她小巧卻柔軟渾圓的酥胸前,霎時鼻血流得更歡了,弱弱地道:「小乖乖,孤頭暈……」

  孟弱又豈會看不出他是趁機佔便宜的?心中暗罵了一句「禽獸!無賴!」,恨不得一袖子悶死他算了。只是她腹誹半天,還是得順著情勢裝傻,由著他在自己胸口磨來蹭去。

  可萬萬沒想到她想繼續裝天真,身邊那個大男人卻越蹭越來勁兒了,癡癡纏纏間,一隻修長大手忽地鑽過了衣襟繡花邊緣,沿著縫隙就這樣溜了進去。

  孟弱背脊一顫,想也不想地急急往後躲,兩手緊緊捂住胸口,臉蛋漲紅成了嬌豔欲滴的熟透蜜桃兒。

  「大、大君您要幹嘛?」

  「孤要幹——」慕容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縱使老皮老臉還是有那麼點杠不住那雙水靈眸子裡的羞惱控訴之色。他咽下口水,破天荒地靦眺起來,柔聲解釋道:「孤呃,沒打算幹什麼呀,就是覺得小乖乖心跳得老快,想幫你揉一揉罷了。」

  孟弱嘴角抽了抽,這麼拙劣的藉口也好意思說出來誆人,虧他還是大燕聲名赫赫、心機詭詐的慕容大君,心計都拿去對付朝政,忘了帶腦子回後宮了吧?

  是她在他面前著實喬裝得太成功,心智只及三歲小兒,所以他以為他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小乖乖不信孤?」反正慕容獷今日帝王的臉皮子是胡賴到底了,俊美臉龐微微歪著,竟透了一絲無辜委屈之色。

  看得她目瞪口呆。

  ——這樣也行?

  「唉,還說了以後都信孤的,」他演上癮了,迷人的鳳眸眨了眨,幽怨地歎了一聲,「孤以為,從今後與小阿弱永不相疑的……」

  孟弱的雞皮疙瘩都快集體殉主了……抖了抖,暗地裡恨恨咬了咬牙。

  行!姓慕容的,算你狠!

  「不是的,阿弱自然信大君。」她忙做出怯然無措的模樣,眼圈兒有些泛紅,低聲道:「對不住,都是臣妾誤會您了,是臣妾不好。」

  「嗯,往後可別再誤解孤了,這是要剮孤的心啊!」他一本正經地歎息。

  還迂什麼回復什麼仇?趕快來道天雷劈死這絕世妖孽得了!

  孟弱佯裝柔順地被他攬入懷裡時,咬牙切齒地腹緋著,就連袖子被他偷偷拿來擦鼻血也顧不得了。

  「什麼?昨晚大君歇在了如意殿?」

  竇貴妃面色陰沉地盯著坐在面前的老宮嬤,繡金袖底的指尖狠狠地掐破了掌心。

  「娘娘放心,彤卷上沒有錄下……所以那位應該未曾承寵。」老宮嬤忙補充道。

  「未曾承寵,大君卻陪睡了一夜。」竇貴妃冷笑。「柳嬤嬤,你是父親特意送來幫本宮固寵的,當年在先帝后宮中也是打滾了十數年,如何不知這男人要了一個女人是天經地義,可倘若連根手指頭都沒碰,就甘心按捺情欲巴巴兒相陪過夜這事兒還不嚴重嗎?」

  說句粗俗的,女人脫光了衣衫侍寢,哪個身子不都一樣?能不能讓男人真正寵到了心窩、愛到了心坎兒上的,就看各人本事了。

  那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究竟給大君下了什麼蠱?為了她,大君連後宮宮規也不顧,甚至不惜打了自己和珍妃的臉子,也要替那病秧子出一口氣。

  可恨自己前陣子動作太多,惹得大君不快,以至於現在只能暫且龜縮不出,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風光!

  柳嬤嬤見昔日端莊雍容、意氣風發的小主子,現如今氣色灰敗、面目猙獰的模樣,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

  小主子終究是太心急了,一遇上了不按牌理的敵手和考驗,便忍不住露了怯。

  不過也怪不得小主子,她是國公爺捧在手心裡嬌養著長大的,自幼學的就是如何成為大燕皇后的德儀規矩,又哪裡見過這些狐媚子的手段?

  「娘娘,恕老奴多嘴,大君的愛寵雖重要,但美人如花,多的是今朝枝頭燦爛,明兒便衰敗凋零了的,女人靠著男人的寵是走不了多遠的,唯有身份,唯有權勢才能成為最後勝利者。」柳嬤嬤嘴角噙著微笑,氣定神閑地寬慰道:「大燕的鳳座,絕不可能由一個小小的陳國女坐上娘娘,您眼光大可放遠點兒,放眼現今前朝後宮,這皇后之位,舍娘娘其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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