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殺手情人夢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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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刺客戰場』嗎?」 「看過。怎麼?」 「殺手界裡也是暗潮洶湧的。」 時濤笑了。 「幸好我跳出來了。」她的聲音倏然停止,眼光望向前方的階梯。 時濤瞥了她一眼,低聲地道:「上了樓梯就是?」 她緩緩點了點頭,在他的眼中看見自己的恐懼。 「好,現在開始分頭進行。」 淙琴點頭,深吸一口氣,腳步輕緩地走向樓梯。 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就是伯爵的書房。 她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裡的,她就是知道—— 淙琴緩緩地旋開門把,在門扉漸開時看見了幽暗室內,伯爵嘴上的雪茄正一明一滅地燃著紅光。 「你在等我。」她明白了。 「我真是心痛。」他再吸了口煙。 「你怎麼知道的?」她輕輕地移動腳步,跨進屋內。 伯爵取下雪茄,故作閒適地道:「我畢竟也養了你十年,你的脾氣我可清楚的很。」 「伯爵,我只想帶走我父親。」 「哦?在你擺平了我所有的殺手後?」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淙琴緊緊地盯視著他,絲毫不敢放鬆,「我只是制伏他們,並沒有殺了他們。」 「你該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脫離組織。」他指出。 「我希望我是那個特例。」 「憑什麼?」 「我請求你。」 伯爵驀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是太心軟了。面對敵人時,一念之仁往往會毀了自己。」 「我厭倦了這種冷血仇殺的生活,我寧願被毀掉,也不願意將靈魂賣給撒旦。」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嘿嘿冷笑,「這十年來,你手上染的鮮血難道還會少了?你以為你脫離了組織,就能乾淨得像一張白紙嗎?」 淙琴的臉色瞬間刷白,但是她又想起了自己已經死過一次,想起了時濤對她說過的——這不是她的錯,這不是她所選擇的。 淙琴的勇氣陡生,她輕輕地道:「我的確無法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但是我也不要再讓它繼續變黑了;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不會再聽命於你了。」 黑色伯爵的眸子在黑夜中炯炯發光,語氣忽然一變,「迷迭,難道這十年來,我對你一點恩情都沒有?你還記得是誰救了瀕臨死亡邊緣的你?又是誰教你讀書識字,教了你一身的絕技?又是誰把你捧到最高的位子,讓你冠絕群雄? 在這組織裡,誰不是對你恭恭敬敬的呢?」 他知道淙琴容易心軟,因此這一番話說得誠懇擎切,就希望能挽回這個好身手的屬下。 他是能殺了她,但是這樣做太暴殄天物了;他費心教導她多年,讓她成為頂尖……他知道其它的手下再沒有像她如此敏銳厲害的本能了。 他不想失去這個得力助手。 更何況,如果就讓她走了,他黑色伯爵在道上豈不是淪為笑柄? 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她。 淙琴看著他,驚覺他鬢髮也有幾絲斑白了,一股歉意頓時湧上心頭。「伯爵,真的很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你要我怎麼報答你都沒關係,就是請你不要再派我去殺人了。」 「你要浪費這一身好身手?」他瞪視著她。 「我不要再殺人了,請你讓我走。」她認真地道。 伯爵倏然怒吼了一聲,「我已經求你了,你依然不肯留下?」 他性格十分極端,易怒與冷酷總是交錯著出現。 「伯爵,我很抱歉。」她堅定地道。 他恨恨地瞪視著她,好半晌才緩緩地吐著氣,性格中冷漠的因子又接替躁怒而冒出—— 「你決定了?」 淙琴嗅出一絲暴風雨前的寧靜,她深吸口氣道:「是的。」 「你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他的眸子在黑夜中幽幽發亮,既像狐狸又如同豹狼。 「我打算賭一賭。」 「別忘了你父親還在我手上。」他望向伏在沙發上,因為麻醉藥的效力還兀自昏睡的老人。 淙琴順著他的眼光往後瞧,心頭大震,一聲「爸爸」就要叫了出來。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了憔悴蒼老的父親…… 大敵當前,她只好硬生生地忍下那句叫喚,急切地道:「你給我父親吃了什麼藥?他為什麼昏睡著?」 「他這個樣子不是比較安靜?對你我也不會有妨礙。」他聳聳肩,「當然,如果他就這麼一睡不醒,對我們會更好。」 「伯爵,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淙琴又氣又急,疾言厲色。 「慢慢來,沒事的。只要你肯乖乖地聽我的話,他就不會有事。」 「你太卑鄙了!」新仇舊恨一齊湧上淙琴的心頭,「你已經挾持我父親控制我十年了,現在你居然還想這麼做?」 「有何不可?」他語氣森冷,「最重要的是,以前的你並不會拒絕;為什麼你今天會背叛我呢?」 「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我再也不要為虎作倀了。」 「好一句為虎作倀。是什麼改變了你?」他眯起眼睛,「為什麼?」 她的手輕輕地移向腰間,邊搖頭道:「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變化就在這一瞬間,在她閃電般射出飛刀的同時,伯爵的手利落一翻,一槍就射中了她的手臂。 淙琴低哼一聲,眼睜睜地看著他閃過飛刀,然而她的手臂卻被擊中,痛得了下來。 一擊不中,她強忍著手臂火辣燒灼的刺痛,冷靜地看著他。 他的動作之快,不愧是當年國際間的第一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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