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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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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書忽然有點惶恐慌亂起來,千萬不要是爾堅又說了什麼致命的惡毒的話。 幼幼的性情敏感纖細,她本來就怕這份愛情只是鏡中月、水中花,隨時可能會消失無蹤,重演千年前的悲劇。 「我沒有!」他受傷又痛苦地道:「我下午忙完了展示會,國外廠商非常滿意,又簽了幾千萬美金的合約,我正想帶她去好好吃一頓,補補她的身子,可是她家的門是鎖著的,她人不在,手機又沒接……我真的擔心得快瘋了!」 「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梅書擔憂的問道。 「不!」他心臟猛然一絞,失控地狂叫:「不會的,你不要咒她!她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准她有事!」 梅書在電話那端不禁打了個寒顫,惹惱了一頭憤怒瘋狂的雄獅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天,幼幼怎麼受得了他這個霹靂火爆的性子? 「我們先冷靜一下,我想還是得分頭去找,我先打電話問問碧綠,幼幼在不在她家,然後再問她以前的同事……」 「以前的同事?」爾堅一怔,濃眉緊皺。 「呃,我忘記她不讓你知道她辭職的事了。」梅書驚覺失言,暗暗呻吟了一聲。「哎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她就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也不想讓你誤會她辭掉工作,為的就是想要嫁入豪門攀龍附鳳,所以她堅持不要你知道。」 爾堅沉默了好幾秒,隨即爆發—— 「她就是不信任我!她就是硬要把我想得那麼膚淺、那麼壞!」他怒急攻心又氣急敗壞,眼眶沖上一陣濕熱霧氣,「難道我真的這麼糟糕嗎?大嫂,你告訴我,為什麼幼幼心底有事都不敢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她心裡……真的是一個很不可靠的渾球?我不足以守護她所有的快樂與悲傷,她的煩惱與憂愁嗎?」 「不是的……事情很複雜,但是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她頓了下,輕輕歎口氣。「總之,她不是對你沒有信心,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加上最近媒體如狼似虎的追著她也嚇到她了,對她做了很多不公平的臆測之詞,都不會很好聽……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今天的晚問新聞跑馬燈第一條打出來的,就是你的『正牌未婚妻』事件哦!」 「我已經跟媽說過了,要她跟你們先行解釋套好招,妮可她只不過是……」 「我知道,我們全家也都知道,但問題是……」她問出最重要的一句:「幼幼知道嗎?」 爾堅頓時呆住了。 Shit! 關於妮可的身分,他為避免誤會都向家人解釋過了,卻唯獨漏了最重要也最在乎的一個人…… 「我完了。」他面色如土。 「對,你完了。」梅書又停頓了幾秒,好像在跟身邊的某人商量了一下,隨即冷笑的開口說:「我們家母後娘娘要我轉告你,追不回幼幼這個媳婦兒,你也別回來了。」 爾堅已經無心再理會這兩名唯恐天下不亂的女性同胞了,二話不說掛上電話,猛然往外沖。 不用她們提醒,他也一定會把心愛的女人追回來! 對,男子漢大丈夫,愛就愛上了,怕承認才是癟三混蛋加三級。 這一次,他絕對不放手了! 蘭嶼明月夜。 遠處,幾名夜間潛水捉魚的漁郎唱起了達悟族傳統民謠,隨著晚風,隨著海浪飄送了過來。 幼幼抱著雙膝坐在堤岸邊,遠處漁火點點,涼風習習,寧靜祥和得像個人間天堂。 但是為什麼,她來蘭嶼三天了,眼淚卻還沒有停過? 她吃大鹵面也哭,喝咸咸的蘭嶼愛玉冰也哭,走在小小的鄉間路上也哭,看海也哭,望見流星也哭,就連好心善良的漁郎請她吃美味的烤嶸螺,她也哭…… 她已經哭到連自己都討厭了,眼睛更是腫得跟核桃一樣,鼻子每天都紅通通的,小瞼哭到好醜好醜。 她算什麼女巫?連撫平鎮定自己的心靈都沒辦法,有什麼資格承認自己是個女巫?悲慘的是,她連承認都不敢。 「我不要再哭了……」她哽咽著,自言自語,可惜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你的確不能再哭了,」一個低沉沙啞、帶著深情的熟悉男聲在她身畔響起,溫柔中猶不失霸氣。「因為我不准。」 幼幼霎時僵住了,忘了哭泣,也忘了呼吸……這是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聽見他的聲音出現在身邊? 一定是該死的女巫特質又讓她感應到他的聲音,可是她已經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他的聲音再來湊什麼熱鬧?存心讓她哭到死嗎? 「為什麼不轉過頭來看看我?」「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充滿自製的憐惜。 「你是我的幻覺。」她傻傻地道,「我竟然在跟幻覺講話,我真的病得不輕。」 「我愛你。」他毫無預警的告白,語氣堅定而有力。 幼幼震撼地轉過頭,看到思念了三天卻像是過了三輩子的他,幾疑自己是在夢中。 「一定是夢,你居然在夢裡說你愛我。」她想笑,卻又哭了起來。「這真是個好夢,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作過這麼好的夢了。」 「傻瓜。」爾堅心疼得再也抑制不住滿心的愛意和渴望,一把將她擁進懷裡,緊緊不放。「我愛你,我真的真的真的……愛上了你,儘管我笨到沒有發現,蠢到不願承認,你……會願意接受像我這麼壞又凶巴巴的男人為夫嗎?」 她眨了眨眼,終於感覺到一絲絲真實,可是、可是…… 「你愛的是妮可。」她多麼想要相信他啊,但是她怎麼能夠忘記他和妮可之間毫不偽裝的對話呢? 那才是真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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