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說愛不甘心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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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這還是一頓道歉的晚餐,是為了他失控的吻,失控的擁抱,沒有其他任何的意義。 她想哭,卻又不爭氣地貪戀著他牽著她的小手時,那掌心裡的溫暖和幸福感。 他們終於回到了回憶廳,完全無視於旁人興奮好奇的眼光,繼續將這一頓飯吃完。 「湯都上了,快喝吧,免得涼了。」若雋邊說邊替她在湯裡撒上些胡椒粉。「對胃不好的。」 「好。」昭絨機械化地拿起湯匙,開始食不知味地用餐。 一頓長長的晚餐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 沙拉,明蝦濃湯、麵包、英式烤牛肉,甚至是最後的提拉米蘇,都在她胃裡化作沉甸甸的鉛塊,壓得她的胃好痛,就連心也絞疼了起來。 她傻傻的像個白癡,在吃完了飯,和他禮貌的道別,轉身離開搭上公車,搖搖晃晃回到了家。 在踏進家門的那一刹那,溫暖的燈光包圍住她,她整個人頓時彎腰痙攣了起來,所有的灼燙酸苦自胃部沖上喉頭,她連忙沖進浴室大吐特吐。 吐得一塌胡塗,汗水和涕淚交縱滿臉,狼狽得再也弄不清楚淚水究竟是因為嘔吐還是哭泣? 只不過是頓道歉的晚餐,為什麼她的心會那麼痛? 不是說過了他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嗎? §第六章 昭絨以為經過那一頓晚餐後,至少他會再出現在她生命裡,無論是用公事做藉口,抑或是為了其他。 但是沒有。 真的沒有,一天天的過去,她只從他的特助那兒收到主屋和夏屋一切全權交給她處理的訊息。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昭絨失魂落魄地在工地裡遊蕩,常常忘了自己要做什麼,應該做什麼。 有時候她抱著一捆纜線,在晃了大半個小時後,還不知道要拿它做什麼:再不然就是明明五分鐘前發過便當給所有工人了,她又拿起手機撥號,耍跟便當店老闆訂便當…… 甘寶惜真的看不下去了,她這個寶貝女兒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昭絨,你過來一下!」摘下工作帽,甘寶惜把在三樓鷹架上晃來晃去,教人捏了把冷汗的女兒抓下樓,帶到一旁較陰涼的地方「拷問」。 「你不要小命了嗎?三魂七魄都沒帶出來就在工地裡亂晃,剛剛一根鋼筋差點砸中你腦袋你知道嗎?」 「啊?什麼?」昭絨茫然地抬頭看著母親,「鋼筋?鋼筋不夠嗎?我明明就算好了足夠的數量,還跟廠商多訂了一些備用,不會不夠的。」 「你——」甘寶惜真是會被氣死,但也忍不住憂心地問:「你到底怎麼了?我看你這半個月根本沒有把腦袋和心臟帶出來。」 「媽,不要講冷笑話。」她虛弱地笑笑,藉著低頭翻看設計圖想逃過母親銳利探究的眸光。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有點失常,但是有那麼嚴重嗎?她只是常常做事情做到一半,忽然發起呆來。 也許是更年期提前在二十一歲這年降臨,就像當她突如其來地想起狄若雋時,臉上會出現可疑的熱潮紅。 「他是誰?」甘寶惜沒有被她轉移話題,盯著她問道。 「誰是誰?」昭絨匆匆卷起設計圖,起身就想落跑。「啊,我剛剛想到我還要跟市政府申請那個……」 「那個讓你失魂落魄的元兇是誰?」甘寶惜語氣毫不放鬆的追問。 她心裡一震,「媽,沒有誰……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了。」 「你們年輕人老以為我們長輩沒青春過嗎?你明明就是一臉為愛神傷的模樣,媽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為、為愛神傷!? 「我沒有!」昭絨悚然一驚,大聲否認。「我真的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自以為是又莫名其妙的狄若雋,我——」 「哦,還說沒有?」甘寶惜得意地套出了女兒的心事,但是在下一秒鐘卻愣住了,「狄若雋?ROSE飯店的大老闆?就是我們的業主?」 「我剛剛說了什麼?」昭絨驚覺失言,連忙裝傻。「媽,我實在太忙了,真的,我先走了,拜拜!」 她火速逃離現場,甘寶惜也因為太震撼了而忘記要留住女兒,好好盤問個清楚。 「我才沒有愛上他,我沒有愛上他,我沒有!」 昭絨沖出工地,奔過熱鬧的街道、逛街的人潮,直到精疲力盡地坐倒在公車站牌邊的鐵椅上。 她不可能愛上他的,他們不過才見了幾次面,他也只不過吻了她一次……該死的!就別再提「吻」這件事了吧! 「我應該把他忘掉……」她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無力地閉上雙眼,「只有把他忘掉,我才能夠過平靜的生活。」 「忘掉誰?」 燦爛的陽光倏地被擋住,昭絨還來不及感謝那為她遮蔭的人,頭頂就響起了熟悉低沉含笑的聲音。 她猛然睜開雙眼,眸光不偏不倚地正對上若雋性感迷人的笑顏,咚地一聲,心臟率先淪陷。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方才到工地,車才剛停好,就看見你急驚風似地往外沖,我就跟著你過來了。」若雋挨著她身邊坐下來,笑意瀟灑。 她立刻往旁邊挪動身子,和他拉開距離。 他笑著皺起眉頭,伸長臂將她整個人攬了回來。「你要去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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