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擺了一道 | 上頁 下頁 |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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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務課裡眾女議論紛紛,轟動程度幾乎快把天花板掀翻,直接跟一樓的工作同仁Say Hi了。 郝紈聽見這個天大的壞消息,愛笑的臉龐足足有好幾分鐘笑不出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緊緊攀住八卦女王如花的手,快急哭了。 「親愛的郝紈小朋友,這件事對我們所有人的打擊都太大了,但是你一定要節哀順變。」如花拍拍她的手背,抽泣了個兩下。「唉,我們所有的人都打算做巫咒娃娃釘那個走狗屎運的女主角,可惡!對了,娃娃一個一百元,縫衣針一包五十元,你要不要登記購買?」 這個時候郝紈無暇理會這個死要錢的如花了,她眼前一陣發黑發暈,「我好羡慕那個可以跟他相親的女孩子呀,好羡慕……」 看郝紈大受刺激的模樣,如花轉頭看著幾個頹然如喪考的女同事,再度問道:「娃娃一個一百元,縫衣針一包五十元,三人同行打八折哦!」 「去死吧!」幾個女人正滿肚子怨氣沒處發,沖著如花乒乒乓乓就是一陣亂拳飛打。 「哎喲喂呀……你們打錯人了,不應該打我呀……」 星期六中午,陶遠故意姍姍來遲。 陶老將軍找了一個媒婆——他聽說禮俗如此——一同坐在餐廳的四人座位裡。 中午十二點零五分,陶老將軍滄眉與額上的青筋不時抖動了動。 死兔崽子,居然敢給他遲到? 他不是不知道兒子耿介嚴肅到近乎僵硬的原則,最是厭惡遲到的人,無論是遲到一分鐘或一秒鐘,在陶遠看來都是罪大惡極。 沒想到陶遠為了要惹他生氣,今日居然破天荒遲到了五分鐘人還未到。 幸虧女方也還未到,否則教他這張老臉要住哪放? 陶老將軍的臉黑得跟鍋底沒兩樣,一旁的媒婆則是頻頻抹汗。 「沒關係,沒關係,這表示他們倆都很害羞,這樁親事有希望、有希望……嘿嘿嘿。」媒婆死命地拗道。她做媒四十年以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力可不是假的。 「你真這麼覺得嗎?」他銳利的老眸一掃。 媒婆打了個寒顫,「欸,您放心,您放心。」 十二點零七分,陶遠一身筆挺西裝地出現,餐廳裡只要是有眼睛的莫不被這一個天下無雙、幹載難逢的大帥哥吸引住了。 陶老將軍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正要露出笑容,卻在看見兒子臂彎挽著的那一個「東西」時,瞪大了老眼。 不下,那個「東西」不是挽著,根本是「黏」在兒子身上。 「陶遠,你在搞什麼鬼?」陶老將軍氣到青筋暴凸,毫下客氣地用包金拐杖指著那名神態慵懶、身材火辣的女人。「從哪裡黏來一隻狐狸?他奶奶的,你存心砸老子的台是不是?」 所有的人都被虎威猶在的老將軍咆哮聲嚇得噤若寒蟬,陶遠卻掩不住愉快的神色道:「爸,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易綿綿。」 「什麼情深深意綿綿的?你別忘了你今天是來相親的,帶著這麼一個……」陶老將軍總算強忍住不堪入耳的批評,慍怒道:「總之,要是給小紈看見,那成什麼樣?你要我怎麼向老郝交代?」 陶遠自顧自地拉著「好朋友」坐了下來,若無其事地道:「我不介意兩女共侍一夫。」 「共侍你個頭,你想得美!」陶老將軍氣暈了,「別以為故意裝成花花公子就要嚇跑人家,搞砸親事,反正你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今天你要是讓小紈傷心的話,我和你媽決計不放過你!」 媽的,這個老人家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陶遠眉角抽搐了一下,臉色鐵青地道:「我只答應相親,沒答應娶她。」 「你這叫做相親嗎?」陶老將軍不顧臉色尷尬的媒人頻頻偷扯袖子,氣呼呼道:「故意帶著個女人來,你……」 「有話好好講,呃,有話好好講。」媒人抹汗的手在顫抖,她開始懷疑今天這個Case會不會成為她這輩子最後一次做的媒? 老的和年輕的好像快打起來的樣子,她會不會被「流彈」波及呀? 而且她看那個野女人也是坐如針氈,原本黏住陶少爺的身體此刻自動坐直還冷汗直流。 「如果說我沒誠意,那個姓郝的不是更沒誠意?」陶遠看了看腕表,也生氣了起來。 搞什麼?遲到了半個小時,害他被迫摟著個伴遊公司雇來的小姐大半天,坐在這裡被老頭罵得焦頭爛額,身為主角之一的她居然還沒來? 可惡,他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她有可能不到場! 那他在這裡浪費工作的時間被炮轟,所為何來? 陶老將軍越罵越大聲,尤其在郝紈連影子都沒出現之下,他直接認定就是兒子故意帶野女人來,所以郝紈才會不願意出現! 「她一定是在窗外看到這荒唐的一幕,於是被氣跑了!」陶老將軍怒不可遏。「我一定要跟你媽講,你個下孝子是怎麼存心忤逆我這個老爸的!」 一個半小時過去,在媒人與野女人都忍不住假藉尿遁跑掉了之後,陶老將軍還絮絮叨叨地對著兒子指天畫地口沫橫飛。 但見陶遠脖子上的筋已經叭叭叭地凸了出來,英俊的臉龐漲得老紅,咬牙切齒。 那個姓郝的女人最好永遠別出現在他面前,否則他一定會失控擰斷她的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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