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錯請太子 | 上頁 下頁


  司徒寧靜吸吸鼻子,不服氣地坐了起來,仰頭昂然地道:「福兒姐姐,其實你跟我們有什麼兩樣?咱們全是進宮來承恩的,你代表蘇氏一門,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們頭上都是同一個太陽,侍奉的也是同一個郎君,可為什麼姐姐總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們的模樣呢?」

  她理直氣壯的話,像是狠狠摑了她一個巴掌。

  蘇福兒腦袋嗡嗡作響,雙頰熱辣辣的,她張口欲反擊,卻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

  其實你跟我們有什麼兩樣?咱們全是進宮來承恩的,你代表蘇氏一門,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們頭上都是同一個太陽,侍奉的也是同一個郎君,可為什麼姐姐總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們的模樣呢……

  是啊,她和那些住在侍秀苑裡的秀女有什麼不一樣?

  她蘇福兒枉自心高氣傲,原來也只是眾芳中的一個。

  想到這裡,蘇福兒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心裡湧上一股絕望。

  「其實呀,咱們都是一樣的,既然進了宮,就是後宮的人,將來家裡的榮華富貴都是指望著我們的,以前妹妹總是不服氣,為什麼太子眼裡只有你,可是昨夜侍寢後,我才知道在這宮裡,沒有誰是不能被取代的,就連我也一樣。」司徒寧靜歎了一口氣,倒也動了三分真情,「可幸好,咱們託付終身的是這麼個英俊偉岸的尊貴男兒,他一直都待我們好的。」

  在這一瞬間,蘇福兒慘白的臉色迅速轉為血一般的紅。

  她突然笑了起來。

  「是呀。」她笑得好諷刺,好尖銳。「他待我們都好,沒有一個不好的。」

  在他心裡,所有的女孩統統都是他的好妹妹,將來也是他的好賢妻,好良妾,成就他好大的一座江山,好花園錦簇的後宮……

  「可昨晚爾善哥哥說,無論他和誰親近,太子妃之位都是要留給姐姐你的,聽得妹妹好傷心啊,若論親,妹妹自小是追著爾善哥哥長大的,我又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爾善哥哥怎麼不選我當太子妃呢?」司徒寧靜說著哽咽了起來,悲傷的紅了眼,「真不公平……」

  全是那抹悽楚可憐惹的禍!

  就沖著她那副怯弱楚楚的可憐相,蘇福兒早已一肚子淘湧怒火熊熊燒的快爆裂開來,乍然怒向膽邊生——

  「你裝什麼可憐?」她衝口而出,憤恨地冷笑,「昨晚不稱了你的心,如了他的意嗎?現在哭哭啼啼裝什麼清純無辜?」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司徒寧靜被罵得灰頭土臉,滿腹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說你幾句還是便宜你了,這麼不禁罵,你將來還想在這互相殘殺的後宮裡跟人家混什麼?」她冷冷道,然後,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去找那個負心漢算賬,因為她想要親口聽他解釋——她蘇福兒見多識廣,不是那種會傻傻落入人家圈套的白癡。

  儘管心絞痛得快死了,蘇福兒還是極力在亂紛紛的心緒裡努力冷靜下來。

  這件事有三種可能:一是天殺的風爾善真的風流鬼上身,一時鬼迷心竅,衝動的吃了人家;二來就是他真的把「履行提暗自播種之義務」做得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第三則是司徒寧靜為了坐上太子妃之位,隨便在床上撒個幾滴豬血,捏紅了自己的頸項,哭哭啼啼地做了一場戲,為的就是要她相信太子移情別戀,好教她放棄。

  雖然她懷疑司徒寧靜有這種心計,但是她背後是司徒家一族,為了光宗耀祖,眾人什麼手段使不出來的?

  所以,她在等,等著他來解釋個清清楚楚。

  後來,他確實也來了。

  「福兒,聽說你打傷了甯妹妹?」

  風爾善俊秀的臉上,是一抹深深地不敢置信。

  蘇福兒盯著他,不動聲色,儘管劇烈起伏的胸口幾乎抑制不住要滿溢出來的懷疑與痛苦。

  活活見他的大頭鬼!

  她蘇福兒向來動腦動口不動手,好手好腳是拿來吃飯做事愛人用的,平白無故的打什麼人?

  司徒寧靜說她打傷了她?哈!還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她說,我打她?」她眯起雙眼,語氣危險的問。

  風爾善遲疑了一下,「甯妹妹暈厥過去,太醫正在診治……是一名宮女說她親眼所見的。」

  一個宮女一句親眼所見,他就信了?

  蘇福兒的心霎時一涼。

  刹那間,她方知這個後宮殘酷可怕的爭鬥已經在這一刻開始了。

  為了這個男人,她真要開始投入這場戰爭嗎?

  口口聲聲愛她的這個男人,背叛她在先,又懷疑她在後,這就是她當初深深愛上的知心人兒,如意郎君嗎?

  「對。」心灰意冷之下,讓她賭氣承認了自己並未做過的事。

  同一時間,她的答案震得風爾善腦子一陣嗡嗡然,如遭雷擊。

  他英俊的臉龐瞬間變色,震驚萬分的開後:「你……真打傷了她?」

  「對,難道她不欠人打嗎?」她冷笑的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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