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錯請太子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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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鬼,能不能讓人家有幾天安生的日子過呀?」蘇福兒抱著賬本,坐在另一處亭台花榭裡,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揉揉眼,攤開昨天做賬做到一半的冊子,她繼續盤算著幾筆鄉下放租的款項,並不忘用碳筆在冊子上做注記。 她做賬做得太專心,渾忘時光如漏流逝…… 「哇,這裡的花兒好美呀!」 一個天真怯弱的聲音響起。 「甯妹妹,你要真喜歡的話,我讓人送幾盆到將軍府裡吧。」一個含笑好聽的清朗男聲伴隨而來。 耶? 蘇福兒挖了挖耳朵,自寫得密密麻麻的賬冊裡抬起頭,晶瑩眼兒有一絲困惑。 好耳熟的聲音,好像是…… 「姑娘!」鳳爾善聲音裡難掩一絲詫然的驚喜。「又見面了。」 蘇福兒回過頭,臉上閃過一抹淡笑。「鳳公子,真巧,這皇宮說小不小,說大還真是不大呀。」 今日的鳳爾善猶是一身明黃大袍,修長挺拔,氣質溫雅,俊美臉龐噙著一抹笑意。 站在他身邊小鳥依人,正好奇望著她的是個一身雪白宮裳,可愛得像只小兔子的少女。 鳳爾善邁步上前,笑意溫柔的開口:「二度相逢,足證有緣,可否再次冒昧請教姑娘芳名,如此一來,言談之間也就不會失禮于姑娘你了。」 「小女子平凡,微不足道,賤名又豈敢掛公子嘴邊呢?」蘇福兒笑吟吟的,就是沒興趣同他自我介紹。「倒是公子,正在忙著吧?千萬別讓小女子耽擱您談心的時間呀。」 反正這次皇上選兒媳婦也選得差不多了吧?下次她就不必再進宮來濫竽充數,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姑娘太過謙了。」鳳爾善笑看著她彎彎的柳眉,若粉雕玉琢吹彈可破的小臉蛋,還有頻頻上揚的小嘴,不禁再次驚豔於她的嬌美生動。「或者姑娘誤會了鳳某是那等輕薄無良之輩,這才不放心將芳名示人?」 「鳳公子說這話真是教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了。」她眨眨水靈靈大眼,微微抿了抿唇。「若答是呢,對公子不好意思;若要說不是,又有違小女子的心意。唉,真是兩難哪!」 好個嘻笑怒駡不形於色,在嬌媚甜蜜中又包含著無形的殺氣。 鳳爾善啞然失笑,雙眸燦燦生輝,難掩一絲欣賞之色。 「姑娘口齒之伶俐,實乃爾善平生罕見。」他笑了。 咦?沒生氣? 蘇福兒心一動,這才真正注意起他來。 這太子,涵養還不錯嘛。 她微側著小臉,略富興味地瞅著他。 似乎不像是個純靠祖蔭不學無術、油腔滑調、流裡流氣的公子哥兒呢。 唉,可惜他是太子,要不光沖著這副好皮相和優雅從容的氣質,腦子又靈光,說話又有藝術,她還真是有點想邀他跳槽到蘇府做管家,幫著理家管事,她也好有個信任的臂膀。 真可惜是太子呀…… 「太——」一旁的小白兔有絲著急,忙著替他說話。「呃,我是說,這位美麗的姐姐,你千萬別誤會他,他是個大好人的。」 「姐姐?」蘇福兒晶亮的目光迅速投向那狀似天真無邪的女孩,心下掠過一抹不豫,不由得甜甜問:「姑娘今年貴庚呀?」 「我十六。」 「噢,那咱們同歲。」她露出貝齒一笑,「小女子怎麼受得起姑娘你這一聲姐姐?你著實折煞小妹了。」 「這……」小白兔有些手足無措,求助地望了身旁的鳳爾善一眼。「我……」 鳳爾善凝視著蘇福兒,暗暗一歎。 這姑娘果真美得寶光流轉,令人情不自禁怦然心動,只可惜鋒芒太露了,難免令同為女子的甯妹有些不自在。 「姑娘,我甯妹年幼單純,若在言語間得罪你,爾善再次替她向你賠罪。」跟著他又正色道:「不過姑娘三番四次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否也太失禮於人了些?」 好厲害的一句話。 意思是她難搞,不好相處,還沒禮貌地連名號也不肯報上。 蘇福兒微揚彎彎柳眉,心口沒來由地冒出了一股子氣,隨即轉怒為笑。「小女子果然拙于口吃,無心之間,竟大大失禮于公子和小姐了,真是該罰;那麼就罰我幫兩位斟茶賠禮道個歉吧!」 「我不是這個意——」他有些錯愕。 可蘇福兒哪還容他有解釋的機會,三兩下抓起算盤賬本,朝他們福了一個禮,暗暗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姑娘——」他心一動,伸手想要攔住她,可是小白兔剛好怯生生地攀住他的手臂。 「太子殿下,是不是甯兒說錯話,真得罪那位姐姐了?」她巴著他的手,不由得泫然欲泣起來。 鳳爾善猶豫了一下,有些失落地望著那抹消失在花叢綠樹間的紫色影子,最後還是低下頭,溫柔地安撫著懷裡小人兒脆弱的情緒。 「不是的,你並沒說錯什麼。」他笑笑,摸了摸她的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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