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皇帝斷我純情路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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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宮外,有平凡熱鬧的萬戶百姓人家,有自由自在的氣息,有繁華鼎沸的人間煙火,還有記憶中的糖葫蘆、捏面人兒、大茶館裡的說書、街角小攤上的豆汁配油條…… 「喜歡嗎?」 「喜——」她一頓,飛揚晶亮的眸光倏地又恢復了嚴肅凜然。「皇上九五之尊,微服出宮豈不太危險——」 「清晨出,入夜歸,朕保證帶足了護衛。」見她為自己的安危擔憂,不禁樂得玄清鳳一陣眉開眼笑。「這樣朕的阿童可否稍稍安心些了?」 她小臉微微一熱,暗自懊惱自己的多嘴。「既然皇上聖心已定,有所安排,奴婢自當從命。」「待會兒早些歇下,明兒換朕喚你起床。」他笑嘻嘻道,「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既與你共駑帳,又怎舍讓你登床鋪被——」「皇上有心思記這些淫詞豔曲,倒不如多批幾本摺子來得實惠點。」阮阿童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隨即恭敬欠身一福,「奴婢下去了。」 玄清鳳眨了眨眼,半晌後才喃喃自語:「朕是真心的……哎,這年頭說真心話也錯了嗎?」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裡綠楊堪系馬,困坐南窗下,教對清風想念他……阮阿童…… 整晚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著。 直到天剛濛濛亮,她就輕腳起身打了溫熱的洗臉水,邊命阿婉和阿圓到小廚房傳來早膳,然後親自伺候玄清鳳起床。 「你們都退下吧!」 好一幅魅惑人心神蕩漾的美人海棠初醒圖,寬鬆半敞的明黃寢袍露出他大半個精瘦結實的胸膛,肌膚雪白卻又肌理分明。 阿婉和阿圓羞紅著小臉忙溜了,很沒義氣地獨留阮阿童一個面對這麼強大的男色誘惑。 他就、是、故、意、的! 阮阿童暗暗咬牙,心中恨恨鄙視起這一大清早就用美色穢亂清純少女雙眼的「無恥昏君」。 「咦,都瞧見了?」他懶腰伸了一半,這才「發現」自己衣衫半解、春光乍泄:「哎,朕吃虧了。」 誰吃虧啊?騙鬼啦!那件寢袍上的衣結沒有三道也有五道,哪是那麼輕易睡一睡就會露點,肯定是他自己故意。 強自按捺下想找只麻布袋往他頭上套的衝動,阮阿童端出萬年宮女的平靜恭和神情,奉上洗臉水。「時晨不早,請皇上梳洗。」 「幫朕更衣吧!」待梳洗過後,他大方地展開雙臂,強壯結實的胸膛往她跟前越發靠近。 不知做了千百次的更衣動作,照理說她應該完全無感了才對,可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她從頭到尾臉頰通紅一片,頭低低,嘴裡還含糊地咕噥著什麼。 上天垂憐,請讓接下來的七年如流水匆匆過去,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她領贖身帖放出宮的那一天吧! 再這樣一驚一乍、忽冷忽熱地折騰下去,她只怕還未熬到那一日,就已心神錯亂而殘了。 因是微服出宮,玄清鳳換上一襲雪白翩翩的書生衣袍,端的是麗質天生、風流無雙,手持一柄扇子,輕晃間搗過無盡春風。 阮阿童做的是大戶人象的小丫頭打扮,褪去了那等規規矩矩的宮女服後,反而顯得俏皮伶俐清靈七分。 其他一路隨行暗中保護的是禁衛軍裡的高手,隱沒在人潮之中,卻時時刻刻保持警戒,務必護得聖上周全。 比較苦惱的是,玄清鳳儘管發束烏木簪,全身上下也只有腰帶間系了只碧綠的玉佩穗於,一派書香世象清雅公於模樣,可一張顛倒眾生的清豔臉龐不管往哪站,都是人人注目傾慕癡迷的焦點,引起了不小騷動,想低調也屬妄想啊。 「他們怎麼盡盯著本公子?」他拿起了某小攤前的一支點翠桃花釵,正在阮阿童發誓上比畫著,終於後知後覺地挑眉疑問。 「皇——公子,待會要不要到個隱密的地方易容一下?」她歎了口氣,「否則這街就沒法逛了。」 本來出宮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可她還來不及感受到宮外熱鬧的民間氛圍,甚至連那只有在市井間穿梭叫賣的糖葫蘆也還沒找到,就因為身邊這個灼灼風華、霞光萬丈的「公子」所引來的搭訕、調戲、邀看戲吃茶,搞得雞飛狗跳,疲於奔命。 「易容?」他隨即恍然,對她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邪邪媚笑。「阿童怕本公於太受歡迎,給人搶了不成?」錯!她是怕妖孽降生,搞得人間大亂…… 「公子不是要走低調路線嗎?」她提醒他。「人太受歡迎,果然也很是困擾啊!」他歎道。 阮阿童摸了摸雙臂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眼角微微抽搐,半晌才道:「公子餓了吧?前頭那間酒樓看起來還不錯——」「喲!哪裡來的清麗麗小倌兒,要不要陪大爺喝一杯呀?」一個帶著濃濃淫意的粗厚嗓音在他倆背後響起。 唉,又來了! 她幻緩回過頭,看著面前那位帶了幾名家丁,大搖大擺走來,一身錦衣華袍的最新一號「登徒子」,再看了看自己身畔的這位高雛妖豔公子卻是笑得好不歡然,她心底竄過了一股惡寒感,無比同情地望了登徒子一眼。 「到哪兒喝?喝什麼?」玄清鳳燦然一笑,若春花盛放。 非但那登徒子看得口水直流,連四周男女老少無不倒抽了口氣,滿眼星星月亮閃呀閃,瞬間癡迷得一塌胡塗。「小倌兒果然上道。」登徒子一臉神魂顛倒,色膽包天的就要上前摸他一把,「以後大爺會好好疼你的……」 「可我比較想讓你疼——」他垂下長長睫毛,掩住了一聲笑歎。 然後,眾人眼前一花,那個登徒於慘叫著摔了個四仰八叉倒地! 幾個家丁嚇傻眼了,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怪叫著要上前替自家大爺報仇出氣。 「逃吧!」玄清鳳修長大手倏地抓緊了阮阿童的小手,鳳眸掠過一絲光芒。 逃逃什麼? 阮阿童傻愣地被他拉著就往人群裡鈷去,滿腦於還混混沌沌搞不清楚狀況。他們為什麼要逃?不是有高手護衛嗎?而且要逃到哪裡去啊 她喘得差點斷氣,好不容易才隨他跑到了京城的另一頭,在一條幽靜的胡同裡停了下來。 「皇、皇上……」她吞了吞口水,氣息仍急促不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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