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皇帝斷我純情路 | 上頁 下頁


  原來一眨眼,都過三天了。

  「朕又做錯什麼了?」

  「皇上折煞奴婢了。」她臉色微白。

  「是不喜歡那晚朕大半夜的還強鬧著你給朕烤白薯嗎?」

  「不──」

  「還是朕那晚沒有陪宰相熬夜擬完治水之策,又教你小看了?」

  怎麼越說她莫須有的罪行越發重大了?

  難道皇上今日終於看不過眼,決定要把知悉宮闈秘辛甚多的她給一次性解決了嗎?

  明明該害怕的是他的龍顏震怒,可是為什麼他連嗓音也未抬高一線,只是這樣懶懶的、疲憊中帶著三分失意,就令她莫名喉頭發澀,胸口緊縮起來,好似是她傷他甚深,是她對他做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

  阮阿童聽見自己心跳得異常劇烈的聲音,在一陣沉默靜寂俊,前方傳來一縷幽幽的低歎。

  「阿童,究竟要怎樣,朕的心你才會懂?」

  他最俊的那句話讓她彷佛瞬間被雷劈中般,腦際嗡嗡然巨響,過去十二年來所有懂的、不懂的,應該的、不應該的,種種酸甜苦辣,千般滋味猶如萬馬雜遝而來。

  然俊,在幾個顫抖的呼吸之間,她又恢復了眼前清明,心神一片平靜。

  「皇上天威莫測,奴婢不敢妄自揣度,只求能鞠躬盡瘁,以一身忠心報主。」她緩緩地道,語氣萬分真摯。

  玄清鳳盯著她,漂亮鳳眸裡浮現一抹流光隱隱的微笑,顯然她的回答雖然不是他最滿意的,但稍稍撫平他這三天來頗受傷害的帝王尊嚴。

  「朕要你說,永遠不會離開皇宮,不會離開朕身邊。」他不忘順著竿子往上爬。

  「奴婢是宮中的人,自是要效忠主子的,能往哪兒去?」她不輕不重,溫馴地回道。

  「三天不見,倒學會四兩撥千斤了。」他又不爽了。「重以為朕成天笑眯眯地好脾性,就聽不出何謂客套性的場面話。」

  「皇上不餓嗎?」阮阿童也不太高興了,只是按捺得極好。

  身為一國之君有那麼多國家大事操心,再不光是欣賞後宮那幾個嬪妃美人內鬥也夠精釆的了,為何他還有這些多出來的精力來為難她一個小小宮婢?為難她到底對他有何好處?

  被她一提醒,玄清鳳大拳捂著頓時咕嚕嚕叫了起來的胃,俊美臉龐又是滿布哀怨。

  這三天沒見著她在自己跟前晃的身影,害他也不知怎的精神恍傯,心神不定,連帶胃口都差了許多,吃什麼都味如嚼蠘。

  「朕要吃你親手做的奶油小面卷、碧粳來粥、酸辣蘿蔔條、五花蒸魚、百味鮮菇熗……」他興致勃勃地扳著手指數算了起來,一連串習鈷難做的菜名順溜出口,連一絲停頓也沒有。

  這位萬歲爺,敢情您當自己是上酒樓點菜來著?

  阮阿童忍了又忍,最後在聽完了他念到第六十八道的當兒,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那您的飯後飲品是想餐前上還是餐後上?」

  「唔……」他還當真嚴肅地思考了一下,「餐後好了,餐前喝茶傷胃。朕若龍體有損,會害阿童被太醫和內務總管責駡的。」

  誰在跟他扯這些鬼東西啊「……是,奴婢知道了。」是她的錯,誰教她再度低估了清皇陛下臉皮的厚度。

  「還有,朕雖然十分害愛阿童做的菜,可一下於六十八道備式菜肴的確是太辛苦你了。」他想了想,笑嘻嘻地道:「那就大菜、主食、湯品、點心備做十道來便行了。」有本事一掃而空,撐死你……

  她嘴角微微一動,彷佛呢喃了句什麼,卻又細微得無人聞見。

  玄清鳳由於心情大好,胃口大開,他家「走失三天」的小阿童又在眼前,便善心大發地沒有提醒她,他乃自小精習武藝之人,耳朵可好使著呢!

  「如果皇上沒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話,那麼奴婢就下去準備了。」她欠一欠身,就要退下。

  「等等。」他對著她勾了勾手指頭,「還有一件事。」

  阮阿童乖乖上前,在距離榻前不到兩步時,忽地被他修長有力的手臂給勾跌進了懷裡,不由低低驚呼了一聲。

  「這是罰你讓朕操了三天的心!」

  完了!

  她渾身一顫,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熟悉熾熱得惑人的氣息再度落在她敏感的耳垂。柔軟唇瓣帶著一絲惡意的懲罰,百般親呢愛憐地緊挨著她磨著蹭著,雖然沒有當真吻上那微張的小嘴,卻舔吻了除開頸項以上所有的地方。

  不是流連在她小巧的耳垂,便是輕舔她如貝殼般的耳殼,還有她的秀眉、閉上的眼皮、微挺的鼻尖、自玉頸後方順著柔嫩的頸項一路輕移而下,再輾轉折騰而上,就這麼來來回回,極其眷戀糾纏不放。

  她極力克制住酥麻癢感和羞愧欲死感,努力想保持一動不動的癱瘓無感狀態,可是怎麼也壓抑不住逸出唇齒間的嚶嚀低喘。

  內心裡,在血氣洶湧翻騰之下,平素全積壓在最深處的大逆不道之詞全部狂冒了出來。

  臭清皇,壞色胚,大禍水,混蛋……到底有完沒完哪?!

  直到這般極盡銷魂又極其羞辱的「懲罰」終於結束後,她雖然全身上下衣束完好,卻整個人從頭羞紅到了腳,嬌喘吁吁,汗流浹背,渾身酥軟,只能跌跌撞撞地掙脫下榻,然後咬牙切齒道:「奴、婢、告、退。」

  玄清鳳懶洋洋地斜靠在榻上,鳳眸彎彎,嘴角上揚,笑得活似一頭把獵物吃幹抹淨、歡快饜足的獅子。

  「阿童,咱們下回再試試重的花樣吧?」苦命萬年宮女阮阿童跨出門口前險些摔了個跟頭,抓住門框的手掐得死緊,嘴裡硬擠出了一個介於「遵命」或「作夢」之間的模糊詞語,然後僵硬地回身再行了一個禮,便氣衝衝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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