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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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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桑桑到契爾化工質問為何派出這麼危險的車子來接人時,柯契爾除了表示他的遺憾和惋惜外,只是聳聳肩地說:「抱歉,我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再說,我們也損失了一名員工,這件事不能全怪我們。」 桑桑眼睛都氣紅了,她語氣冰冷地說:「如果不是你們的車子有問題,那麼你們現在也就不會白白損失一個員工和一個大金主了。」 「我們很抱歉,但是——」 桑桑打斷他的話,斷然道:「什麼都不用再說了,莫先生已經去世了,這樁投資案也取消。」 「葛小姐,」柯契爾既鬆口氣又捨不得地說:「這事……」 「再見。」她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 回到舊金山的莫氏後,所有員工都用沉重苦澀的心情和同情的眼光迎接桑桑。霍斯在爆炸的前一天,才用快樂的語氣打電話回來宣佈桑桑的身分,並請了律師替他倆擬一份訂婚啟事。 但現在,訂婚啟事卻變成了訃聞,這真是教人情何以堪? 桑桑來到二十七樓,發現所有的高級主管都用沉痛的眼神凝視她。 滿頭白髮的經理代表眾人說:「莫先生不在了,但是莫氏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我們這些和他一起奮鬥過來的夥伴絕不會就此放棄的,我們已經和莫先生的律師商量過了,我們決定繼續輔佐你管理莫氏,絕不辜負莫先生。」 桑桑感動地望著他們,她睜著疲倦的杏眼,瘖啞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畢竟我和霍斯才認識不久,雖然他心急的想要舉行訂婚儀,但是我還沒有正式的答應他。于公,我來莫氏才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而已;于私,我和霍斯也還只是男女朋友,我何德何能來管理偌大的莫氏呢?」 一提起霍斯的名字,她的心就猛烈地刺痛著。 「葛小姐,雖然你和莫先生尚未結婚,但是我們跟了莫先生這麼多年,知道他的個性,他從來就沒有把任何女人看進眼裡,可是你卻打進了他的心底。」經理堅定地道: 「我想,莫先生在天之靈也會希望我們這麼做的。」 「可是我現在無心於公事。」她哀傷地搖著頭。 現在任何事對她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霍斯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怒氣、他的性格、他的笑語、他的溫柔…… 該死的是她呀!如果進屋去拿文件的是霍斯而不是她的話……老天,她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霍斯的生命。 她寧願死的是自己! 她的眼神傷痛,形容憔悴,那些經理們互望了一眼,瞭解的低歎著氣。 「我們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們體貼的退下,桑桑虛弱地走向霍斯的大皮椅,而後重重地跌坐其中。 她雙手捂著臉龐,痛徹心扉的哭泣聲再也控制不住地逸出手掌。 沙太太紅著眼眶悄悄地走了進來,她輕輕地摟住桑桑瘦弱的肩膀,「桑桑……」 桑桑轉身撲進沙太太慈祥溫暖的懷中,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啊!」沙太太緊抱著她,忍不住老淚縱橫。 舊金山的春末,薄霧再度籠罩著城市,一段發生在春天刻骨銘心的愛戀,是否也將隨著春天的消逝而飄散了無痕? 一九九八六月十一日,西雅圖 桑桑提著公文包從轎車上下來,步伐穩健的走進頂豐飯店。 「葛小姐請這邊走。」經理在門口早就守候已久,他看到桑桑之後眼睛一亮。 桑桑一頭黑色長髮在腦後盤成一個髻,淡掃娥眉,一身黑色的套裝和同色高跟鞋絲毫不顯老氣,反而增添了幾分獨特的神秘感。 她美麗的臉孔上一片嚴肅,黑色杏眸閃著精明的幽光,櫻唇則是緊抿著。 在她到西雅圖之前,她就已經將所有關於頂豐的資料全熟讀過了,今天來乃是為了要更進一步瞭解整個飯店的人事結構,並且決定投資與否。 明亮寬敞的大會議室裡,圓桌早已坐滿了飯店的高級主管,所有人都用緊張和期待的神情望著她。 「會議可以開始了。」她在主持椅上坐下,聽取各部門的報告。 他們報告的內容,桑桑早已經經由管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她只是趁著所有人輪番上陣報告時,仔細觀察各部門的負責人。 待所有人都報告完之後,頂豐的董事長輕咳了一聲,「葛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任何的疑問?或者你還有什麼想要聽取的?」 桑桑冷靜地說:「貴飯店的財務報表似乎還沒有給我。」 「噢,對。」董事長匆忙地接過會計部主任遞來的報表,然後交給桑桑,「由於最近我們計算機出了點問題,所以剛剛才將它整理好,請你過目。」 桑桑接過,低著頭審視著一頁頁的報表。 在她翻閱的時候,在場的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直到她看完冗長的財務報表後,一手握拳輕輕地敲著桌面沉思著。 「貴飯店的確很有發展潛力,」她抬起頭來,果決道:「三百四十五萬,我要飯店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 會議室內的人皆大驚失色,紛紛低聲細語地交頭接耳著。 「三百四十五萬,莫氏要持股百分之六十一,否則免談。」她看准了頂豐的身價會更加飆漲,只要派莫氏飯店業部門的任何一個顧問進駐,在一年內絕對能夠超死回生,並且賺進大把鈔票。 她也料定除了莫氏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投入如此大筆資金拯救財務危機如此嚴重的頂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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